幻月琉从来不知道世上有这么一种痛苦,可以将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一层层的剥离出来,就像透过水珠看世界一般再一次次的放大,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那时,幻月琉正沿着河岸一路寻找着花逝痕离去的踪迹,当那突然的疼痛从腹部袭来之时,犹在半空纵跃的身子一个颤抖,当即悲号了一声,狼狈的摔落在地,下身的鱼尾因为过度的疼痛早已撑破了衣服显露出来。
尤其是纹身的地方,彷如燃烧的雪,结冰的火,一波一波的,从纹身处涌向身体各处。
那是可以生生将人折磨到疯狂的疼痛。
欧阳君尘顺着那声惨叫追过来的瞬间,就看到这样一副惨况:
那向来骄傲狷狂的鲛人正惨白了一张脸狼狈的躺在地上,鱼尾激烈的拍打着地面,全身的冷汗不断的涌了出来,发丝粘连在布满汗水的脸颊上,整个身体正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着。
前所未有的脆弱,也是前所未有的狼狈。
欧阳君尘突然感觉如被重锤击在心里,心脏针扎般的疼痛,一瞬间的冲动,他甚至想跑去皇宫里和轩辕弈大战一场。
可如今也顾不得这么多,他甚至连幻月琉早已变异了的鱼尾都没发现,急急的跑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喂他服下了一颗可以暂时止痛的绿色药丸,掌心贴在幻月琉背后,一股温润舒缓的内力慢慢的注入了他体内,帮他调理着经脉里紊乱的气息。
幻月琉已被疼痛折腾的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只是虚弱的看了他一眼,便默许了他的行动。
如此,过了好一会,随着药力的挥发,体内的疼痛终于暂时被压了下去,幻月琉好容易恢复了稍许力气,颤抖着伸出手,勉强从衣物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玉瓶,打开瓶口,倒出一粒血色的药丸,神色复杂的看了会,终是一口吞了下去。
凉凉的,带点腥味的药丸顺着喉咙滑入了腹中,温温的,淡淡的热流随之扩散开来,药丸里参杂了轩辕弈的血,多少可以减少一些毒发时的痛楚。
那是轩辕弈在临走之时给他留下的,为了以防万一,幻月琉纠结半响还是留了下来。
不远处的河流湍湍流动的声响传来,欧阳君尘见幻月琉一直静静的听着,知道他是渴望了水源,正要将他扶起来,伸出的手却是被他避了过去。
幻月琉喘了口气,凝聚起经脉里散乱的灵力勉强恢复了双腿,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借着身边树木的支撑,一步一步的挪向了河岸边。
每走一步,地面都能留下一个明显的脚印,尽管虚弱不堪,浑身的冷汗陆陆续续的冒了出来,可他还是硬咬着牙,靠着自己的力量走到了河岸边。
欧阳君尘几次想上前帮忙,都因他眉目之间的倔强骄傲停住了脚步。
心里,又是敬佩,又有些莫名的心疼。
一路上,两人都静静的没说什么话,一个是没有多余的体力开口,一个是不知说什么好,就这么花了一炷香的时间,好不容易到了河岸边,幻月琉扶住身旁的树木站直了身子。河水较之前方有些湍急,欧阳君尘未免他虚弱之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本想扯条藤条捆绑住他的腰际,却被幻月琉拒绝了。
“鲛人在水里,从不需要多余的累赘。”
鲛人是水中的王者,在水里,他们从不示弱。
欧阳君尘知道这是独属于鲛人一族的骄傲,只得放弃的将藤条扔在了地上,看着他半坐在河岸边,将下身的鱼尾浸入了河中。
有了水的安慰,体内的疼痛明显舒缓了许多,再加上刚刚的药丸,已经可以在忍受的范围之内了。
“我去找些矿石助你恢复体力,你等我回来。”
幻月琉抬手阻止了他,摆摆鱼尾,嘶哑的嗓音低低的道了句:“去看看他们吧,你不在,会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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