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翁。”
“老奴在。”
“王都,很多年没有下过雪了。”她轻声道。
李德全看着越下越大的雪,笑了笑:
“瑞雪兆丰年是好事呢。”
“是么”
“是呢。”李德全点头,笑,“王上,外间冷,进去吧。”
“嗯。”她收回目光,提步向前,拾阶而上。
不知怎地,她忽然心跳地有些快。
“报报边境急报”
她迈出去的步子一顿,转过身,看着高举急报的兵士向她急步跑来,眯起了眼。
为何,手臂上系着灵
为何她如此不安
“禀王上边境急报”兵士来到她身前,对她下跪道,然后双手递上。
她顿了顿,觉得声音在颤抖:
“你为何人戴灵”
话音刚落,远远的,她便看见了二十四将士一袭戎装,面色悲怆,手抬灵柩,迈着整齐地步伐正朝她走来。
那是军中最高的葬仪。
“孤问你,你为何人戴灵”她感到心脏几乎已然停止了跳动,身子冻得忽然发起了抖。
“我军镇国大将军谷从南。
率千余人死守滨城,血战六日阵亡”
“咚咚咚”她听见那二十四名将士鸣响哀钟的声音。
阵亡
阵亡
她依旧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身子麻木地在那儿站着,一动不动。素来聪明冷静的大脑在这一刻全然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直到身旁的李德全哭出了声
她侧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李德全,声音清清冷冷的,却又带着颤:
“阿翁在哭什么”
“王王上”李德全用袖子擦了擦眼眶,想擦干净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净,“王君陛下他”
她怎么了
慕容白有些困惑,王君怎么了
她回过头,看着跪在她身前,手臂上戴着灵的兵士,道:
“你方才说谁,阵亡了”
兵士还未说话,她便看见了那二十四名将士走上前来,在她身前跪下。
然后为首的将士将一黑色木盒高举过头顶:
“将军,尚在此。”
雪下得好大,好似要淹没一切。
“何人阵亡”她又问了一次。
“大将军谷从南。”将士答。
这回她终于听懂了他们在说什么了,却身形一晃,一个踉跄险些跌坐在了地上。
“王上”李德全慌忙上前扶住了她。
谷从南,阵亡了。
她被李德全扶着,顿了顿,指着那黑色的木盒,问道李德全:
“王君”
李德全看着眼神空洞的慕容白,忍着悲痛,点头。
看见李德全点头,确认了。她却是发起了狠,一把推开了李德全,踉踉跄跄间,走到举着木盒的将士身前,颤抖着手,将盒子接过,抱在怀里。
怎么一点也不温暖呢以前抱她的时候,她的身子,不是暖和得很么怎么现下,一点也不温暖了呢
她垂着目光,声音抖成了筛子:
“鬼谷纵横”
无人应。
“王君”
“无人应。”
她终于落下了泪,声音哑成了一片:
“思虑”
依旧无人应。
她转过身,拖着步子,上了台阶。
外间好冷,思虑好凉,她要带她回长生殿去,让她暖和起来。
李德全看着慕容白萧条的背影在大雪中缓步前行,颤着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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