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陆承启所料,蔡京一案传出去后,不出两日,他的龙案上已经堆满了请罪的奏折。
他们都想着,法不责众嘛,别人都做了,我不做,岂不是吃了大亏?就算要算账,大家一起算。再说了,又不止我一个人做了这事,说不定圣上见人数多了,就不罚了呢!
其实他们都高估自己了,在大顺,最不缺的就是想做官的人。
现如今两年一次科举,前来应考的举子都还有百八十万,就为了争那千百个当官名额。而且大多数人都是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书呆子,就想着一门心思做官。就算给他们侥幸中了,他们恐怕也要在十品官到七品官来回蹉跎一生。
不论什么时代,有能力的人始终能爬上去的;没能力的人,只能原地踏步,甚至退步不前。
在这种前提下,陆承启还怕没人愿意做官?
就算把现在的高官都换了一茬,整个大顺都不会有问题!
真正的工作,都是十品官在做,他们这些高官,不过是在指手划脚,外行领导内行而已。换了也无伤大雅,只是陆承启会背上一个刻薄寡恩的名声罢了。
反正陆承启对待官员的苛刻,早已经扬名天下,不在乎又多个“刻薄寡恩”的名声了。
新任内阁首辅冯京很是头疼,两天以来就收到了超过千余请罪奏折,内阁加班加点都票拟不完。
这不,他又让人捧着一大沓奏折过来了:“陛下,又有请罪奏折递上。”
陆承启淡淡地说道:“放在一旁罢,这些人,是该敲打敲打了,不然他们都要上房揭瓦!”
听着皇帝别有深意的讥讽,冯京不敢随意答话,而是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蔡京一案,引起的震动不小啊,万一伤了国体也不好,不知道陛下要如何处置?”
“还能怎么处置?不瞒首辅,朕这有一份监察司的名单,证据确凿。限时半月,没有自行请罪的,一律罢官。”陆承启无所谓地说道。
冯京心中一惊,到底是眼都不眨就砍下两百余贪官人头的狠心皇帝,处理方式果然简单粗暴。“那已然上奏请罪的呢?”
陆承启搁下毛笔,看了看小心翼翼的冯京,突然笑道:“这就更好办了,先前吏部遣官去安南州,一个个推三阻四,说安南州地处偏僻,瘴气丛生,猛兽出没,不服水土,纷纷请辞不去,就算去的,大多也是十品官,为了图谋晋升而已。这些个犯官,抄没了非法所得之后,一股脑安排到安南州便是,吏部和监察司交相考评,不达良上者,绝不能遣返中原!”
冯京不得不说,这一招确实是狠。所谓千里来做官,只为吃喝穿。这些官要是被抄没了家产,再罢他们的官,他们哪里懂得营生?还不乖乖地将安南州治理得妥妥当当,不敢有半分差池?陆承启这一招,可谓一举两得,既惩戒了不良官商,敲山震虎,又顺带解决了安南州的难题,高,实在是高!冯京看向陆承启的眼神,都带着一丝丝敬畏了。
如果是以前的陆承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手腕。
贪官?渎职?
在以前陆承启想着还是一刀宰了好,免得浪费粮食。
但是现在的陆承启认识到了,就算是一根木棍,一张废纸,一件亵衣,都是有它的用处,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些官,贪得无厌是不错,但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起码利用他们想继续做官的心理,最大程度压榨他们的价值就值得了。其实这些官,手段经验都是不差的,就是不肯吃苦。想想也是,寒窗苦读十余年,一朝闻名天下知,哪里肯再回去以前吃糠咽菜的苦日子?
先前过得有多苦,压逼得人格有多扭曲,那现在敛财就有多疯狂,过得有多奢侈。
人性就好像弹簧一样,压得越紧,反弹就越大。面对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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