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熟点,那些动画都很幼稚
你吃过一碗不放酱油的汤面吗?
何红豆吸溜吸溜着这一海碗仅仅舀了一勺食盐的清汤挂面,真正除了面毛都没有的清c汤c挂c面。想不到年仅九岁的纪子焉做饭倒有一手,何红豆不禁高看他一眼,明明简单得不得了的食材,竟做得勉强入得了大小姐的口。
小孩子正低垂着睫毛深思着什么,他矮小瘦弱,面色因长期的营养不良泛鸡蛋黄,穿着洗掉了一层色的蓝t恤。他咋看起来就是只丑小鸭,脖颈压扭间又有股莫名高傲的味道。若是细细端详小纪子焉的五官,有眼力的人便会惊叹他三庭五眼长得多么恰到好处,内双眼狭长多情,挺直鼻梁均匀流畅地滑到挺翘鼻尖。
“看够了没?”纪子焉的幼体从小就很高冷了,他眼尾乜了一眼何红豆。
何红豆收回目光,为转移被抓包的尴尬,不要脸转移话题,“你看不看动画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家里没啥事可干。”
这个年代正值进口动漫黄金期,蓝猫淘气三千问还有喜羊羊与灰太狼等低幼动画还未祸害我国小童,电视机基本被神作动画们承包。那时是个孩子都爱看动画,何红豆勉为其难降低智商去迎合人的幼体。
纪子焉把窗棂支起来,长长睫毛上跳跃着黄昏的余光,“浪费电,不看。何红豆,你还有一年就到了犯罪也要坐牢的年纪,心理也该学着成熟点,那些动画都很幼稚。”
“”她讷言了,被小不点老气横秋教育幼稚,才不会承认自己其实很想看。
“况且这烂电视连除了开关键以外都失灵了,这时间段东华台只有布袋戏,剧情不错,但人物造型跟恐怖片似的。”
何红豆向这台勤勤恳恳在岗快十年的电视机致敬,她刚刚才从记忆里抽出这部分资料,毕竟是连收破烂的都嫌弃,高利贷都懒得砸的古旧货,拆开来卖废铁最多不过五块钱。
就是这么一台没人要的烂电视,一瞬间发出一抹锃亮的光。半天前它才被小主人纪子焉仔仔细细擦过。纪子焉嘴里说它烂,却把它放在心里珍视。
“纪苑,给你商量个事。”纪子焉双手交叠,很正式地挪了下位置。他从方才一直在那里装深沉,准备了很久。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心底都明了,这个家是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你不要出去卖了,为我一个没血缘关系的人不值得。要不你把我扔了吧,无论是去孤儿院还是出去乞讨,总有法活下去。”纪子焉几经挣扎才说出口,他并不怨纪苑毒打他烂骂他,只唾弃与自己心智不匹配的年龄,和这副自己都嫌弃的幼小身躯。
他有颗熟透了甚至渐渐老去不成样子的心,跟着父亲纪恒行骗的日子过太久了,连善良与羞耻都忘了长什么样。纪恒经常带着不重样的女人回家,同她们摇木床,然后骗光女人的钱。纪子焉很小就包揽了所有的家务,他知道自己买的每一棵菜的钱都来得不光彩,别的孩子缠着大人买数不尽的变形金刚,他却连一根冰棍都不啃。
不肯花那样得来的钱,也不得不花。
纪子焉第一次见到纪苑,那个比他大六岁的不良少女,就知道他们就是同类人。善良与羞耻早早没了,长大后很大几率成为社会毒瘤。他不喜欢纪苑,纪苑也讨厌他,因为他们从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直到那两人抛弃他俩相约自杀,纪子焉才猛然发觉纪苑与他是不同的。
她成绩不好c脾气暴躁c人缘奇差,没有平常少女所有的美德。但人生奇窍就在于此,平凡世界里再多平庸的美德也比不上绝处逢生时扣人心弦的良知。
纪苑什么都没有,只有良知还是活的。
她挑起了这个家的重担,毅然面对那两个成年人所逃避的一切苦难。他记得黑社会来要债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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