榭亭台外的几道石子路问道:“从进竹苑开始就觉得有什么轻硌着脚底,还以为是未扫净的碎石,现在再一看,你在这里铺上几道石子路是做什么?”
李夜秋向亭外扫了一眼:“府里的路走惯了,一时变了样,怕她分不清方向,便铺了这几道路,好识一些。”
芷兰挑眉,手顺着那三道石子路指了指:“这是连着水榭亭台的,那一道是连着院中石桌的,还有一道是连着书房的,就像这样看过一遍,回过头我便忘了。”
李夜秋轻笑:“那些圆石有大小区分,不是很明显,但她能感觉出。”这样做,只因颜落说过,脚底有东西踩着,才不会觉得走到哪里都一样。
芷兰看了一眼颜落,又再看向李夜秋,微笑。在回上京的那天,站在祁府门前,看见李夜秋扶着颜落下了马车,从弯身到落地,李夜秋那双眼睛一直未从小丫头身上挪开,像是烙上了,那天,那一刻,芷兰便知,李夜秋的心已经被占满了,而她,帮了点小忙,让缓慢的好事走得快了些,想想,她可是“功臣”呀。
“日子还未定吧?”
李夜秋摇头,他还纳闷呢,这竹苑刚修整好,颜落的嫁衣过两日才会去取,什么都还没准备,这皇姐就火急火燎拖家带口来了,难不成是他做梦下了帖?
芷兰朝着韩原道:“那我岂不是来早了?”
韩原也不晓得怎么应和,因,离开洛阳时,韩原就问她,是不是去得早了些,当时,他的宝贝夫人信誓旦旦说,不早,等到了上京,过不了几日便成亲了,于是,韩原不明白了,日子还未定,这过不了几日便成亲的说法在哪里??
但好在,这回他跟着,别说等几日了,就是等几月都不碍事,就上回,他有好几次想带着韩鹤来上京的念头都断在了肚子里,还不是怕夫人生气。
韩原这么想着,而后,他才发现,芷兰并不是真的在问他,而是,这话撂下了,才好接着说后头的。
“六月十八,你觉得如何?”芷兰边品茶边道:“宜入宅,宜订盟。”看了看李夜秋,抿唇浅浅一笑:“宜嫁娶。”
“六月十八?”
见她这张应当是提前和自个娘通了气的脸,李夜秋微皱眉,他重复六月十八这日子的本意是“我祁王娶王妃,你们高兴,帮我定了日子,所有事都预备好了,顺道还昭告了全城,这也就是说,有没有我的意见都没差别??”
芷兰搁下杯浅笑:“落儿,你觉得好不好?”
颜落坐着听了半天,要说没明白,应当明白了,要说明白了,应当还是有一些不明白,但她还是点点头:“好。”
芷兰拍手:“你看,她都说好。”
慢也好,快也好,只有颜落说好就都好,只是,带着颜落在谷里住了大半月,他一瞬忘了眼下是什么时日,正算着,芷兰抢他一步道:“五天后。”
五天后?也就是说,五天后,颜落就成了他的王妃?他的,他的,想到这,他忽叹了一叹。
哎,忌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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