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边,庄颜心如擂鼓,一双手不知该如何摆放才好。哪知庞致竟然胆大,从桌下伸出手,将庄颜的右手紧紧地握在手掌心。
因克夫的说法,还有崔夫人那日过分的举止,庄颜格外怕别人知道她是断掌,挣扎着要收回手,那人的手却越捏越紧了。
低着头不敢看桌上的人,庄颜气红了脸,这人怎么这样无赖!没人处强压她就算了,这会子一家上下都在呢!
庞致本是安抚她的心意,没想到适得其反了。不过这样也好,庄颜生气的样子更好看。
也有人注意到庄颜面上的不适了,黄含真只以为她是害怕,也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这样清俊朗朗的高贵男子坐在一旁,不紧张害怕才怪了。
黄出右怕外甥女失态,惹得平南侯不快,起身拱手道:“唯恐颜儿胆小失仪,不若换我坐到侯爷身边吧!”说这话的时候,他是很紧张的。
庄颜更怕了,她的手被他禁锢地紧紧的,像锁起来了似的,如何离得开?
虚抬手,庞致道:“坐吧,我既说了随意,便不拘这些,黄编修请坐。”想把美人从他身边支走,门都没有!
有长辈在场,她进风雨阁也是无妨的。
心里像装了只要蹦出来的小兔子,庄颜羞答答地跟在黄不羁身侧,庞致在另一边缓步走着,院子里的红沙枇杷树又长出了花苞。
黄不羁往那儿一指,吩咐丫鬟道:“在花苞开放前采下来晒干,给我煮水喝。”他一贯话多,一到季节就爱咳嗽,枇杷花苞煮了能止咳润喉。
丫鬟婆子马上忙活起来。
三人比肩进了黄不羁的内书房里。
黄不羁献宝似的,把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野史书籍摆在南榆木桌面上,笑嘻嘻道:“颜儿,方才我与后侯爷论了几句,他都为我所折服。”
庄颜拘谨地红着脸,斜他一眼,“只是侯爷让着你罢了。”
“嘿!怎么向着外人说话?正好,你平日里不也爱看这些嘛,你说说孔融为什么要让梨,史书上记载他的散文锋利简洁,这种人必是心中藏有利箭,又岂是这等谦让和气的人?”
庄颜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咬了唇道:“谁爱看这些父亲管束的紧,这种书也就是在你这里翻一两页罢了,我同你没什么可论的!”她可不想让平南侯看了笑话。
黄不羁虽聪慧,是个直肠子,又不懂儿女之间的微妙感情,当即提高声音道:“你这丫头,这会儿怎么不认了?”
身材颀长的庞致立在摆了一盆剑兰的高几旁,提着鸟笼逗弄甜哥儿,似乎没有把两人的对话放心里去。她的紧张无措和那么一点点女儿家的做作,他都知道,自不会使她难堪。
庄颜往他高大的背看了一眼,心下稍稍松了几分,他没对她有什么不好的印象吧?
黄不羁以为外甥女故意叫他没脸,气恼地看着她,直摇头,嫌她不争气。
鸟笼被庞致打开来,他喂了几颗米,甜哥儿顺着他的手掌往外钻,扑腾两下又飞了出去。
“束之,你的鹦鹉又飞了,快去追回来,莫叫它挠花了别人的脸。”庞致不紧不慢道。
黄不羁听了慌忙追出去,丫鬟下人都守在门外,空余一男一女站在安静的书房里。
庞致脑子里蹦出个奇怪的想法,要是她的脸真被挠花了,他还喜欢她吗?
还是喜欢,喜欢她的言行举止,喜欢她的性格和身体
上午的暖阳顺着窗户洒进来,落在庞致玉白色的直缀上,庄颜站在远处看得见金黄色的光束,还有那浮动的微尘,她的心跳动的更快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虽有丫鬟仆人守在外面,总归是不妥,但是黄不羁没多久就要回来庄颜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先回避一下。
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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