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赵梓砚昨夜睡得倒是挺不错,醒来后一直想着昨晚之事,在那怔愣出神,此刻被人打断,眉头微微一凝,看着进来的严文,沉声道:“外面何事如此吵闹?”
“殿下,是有人搬入了隔壁宣府。”
“宣府?看来,逼得不够紧,还有心思卖了宅子再逃?”赵梓砚眸光微晃,慢慢站起身,目光落在低头抱拳的严文身上。
她并未说话,目光只是缓缓游弋,慢慢在严文身边踱着步子。
严文低头站的浑身僵硬,目光不敢四处晃,只能用余光看到她绣着银纹丝线的衣裙下摆。
“阿文。”那人终于开了口,莫名让严文松了口气,可接下来一句让他心再次提了起来:“你跟了孤多少年?或者,她让你跟着孤多少年了?”
这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赵梓砚用这个自称,大夏皇子皇女位尊,可是因着之前几位帝王皆不强调礼法,除了陛下的自称外,其他都只是在很正式场合,才会用比自称。而赵梓砚,这个不像殿下的九殿下,更是从未说过。如今,严文却觉得,那淡淡的一声,却犹如巨石压在他心头,带着让他措不及防的威严。
忍不住便跪了下去:“回禀殿下,属下属下跟了殿下三年。”
“三年?嗯,记得很清楚。这三年,说你是属下,实则更多是伙伴,一起出生入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么?”她语调很轻,带着丝惆怅叹惋。
严文低着头,一声不吭,人非草木,再冷血的人,也有感动的时候。当初看着那个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他是有些看不起的,瘦瘦弱弱,在七殿下面前一声不响,唯唯诺诺。可是带着他们执行任务时,她仿佛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冷酷果敢,出手毫不留情,却是心思细腻。对于带去的每个人,虽说不会交流太多,可却从未在紧急时扔下一个人。
当初的他们,不知晓她的身份,一个个崇拜又嫉妒,可是最后得知她竟然是九殿下时,每个人都震惊了。只是,于私,他们打心眼里佩服这个九殿下,可是于公,他们却忠于七殿下,而这两人并非是所谓姐妹情深,不过是单方面奴役罢了。
七殿下派他们来当她的护卫,不过是监视,亦或是在出任务时,保证她能替她完成罢了。
“你心里想什么我很清楚,这些年,你告诉七殿下多少东西,我亦清楚。阿文,有些东西比之恩惠更让人深刻,那便是一同经历的情谊。你明白,她不可能放过我,我亦不可能一辈子这样。我不想与往日一起可以托付性命的人,刀剑相向。玉娆并不是被我派走的”
严文抬起头,轻声道:“殿下,我晓得reads;。”
赵梓砚拍了拍他的肩:“我没信过她,可是你们这几个,我是真的信过的。刺客,虽然是夜幕中的刀,却同样锋利,刀光凛凛。我信你,这才与你开诚布公,阿文,你如何选?”
严文站起身,解下佩刀,单膝跪下:“殿下,属下虽是刺客,被七殿下收归门下,可是带着我,救过我的,具是殿下。任务失败,殿下自己一力承担的,属下已然数不清。殿下说,我告诉七殿下多少,您很清楚,那么,你该晓得,我选的是什么?”
赵梓砚盯着他,许久后才开口:“阿文,我所要的不过是安身之所,不过是护着想护之人。跟着我,我能给你们的,怕是仅止于安身之所了?”
严文举起刀,随后匍匐跪下,刀重重扣在地上:“乃属下此生奢望!”
“起来,之前我并非故意吓你,只是事情紧急。”赵梓砚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看的严文脸一红慌忙摆手:“不敢,殿下殿下当真是当真是威严极了。”
“扑哧”,赵梓砚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下严文看都不敢看她,实话言,九殿下生的实在是太笑起来,他有些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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