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离九月份正式开学越来越近。
单徙每天都在计算自己高三一年大概需要多少开支,免得钱没存够,念书念到一半又东奔西借。
在那个年轻男人的默许下,她可以在华侨酒店一直兼职到开学,这是小幸运;
但是老爸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以前他常去的赌场也没见踪影,这是大糟糕reads;。
她在清洁间刷碗只刷了半天,后来就被莫名其妙安排去了长廊打杂。
每天有近一半时间可以用来看落地窗外的风景——是她做过最清闲的兼职。
偶尔会碰见那个年轻的男人,他有时正跟身后的工作人员谈着话,有时边讲电话边经过,有时只是双手收在裤兜里走过。
但不管哪种情况,都是神情冷清,没什么情绪波澜,也从来不会往她这边看来,目不斜视地径直经过长廊。
单徙偷瞄上瘾,甚至会在心里默默记下他的穿着喜好,拿手机的姿势,眼尾上扬的弧度,耳边细碎的黑发。
单徙自称这是:合理的察言观色。
并且她敢举着手指发誓:此处的“色”绝无歧义。
绝无!
2
八月二十八。
单徙正弯着腰给消防栓贴提示小纸签,杨艳气喘吁吁地跑上来找她。
“小c单徙c你爸他c医院”
她的一颗心顿时跌落,这些天所有不祥的预感都在这一刻被印证。
3
医院临时病床旁边,只有迫不得已过来帮忙的房东阿姨。
“你爸赌太大,惹上高利贷了。”
房东阿姨轻轻掀开被单,露出单仁那只被白纱布裹得严实的右手。
食指的位置,空缺了。
一张脸‘唰’地惨白,单徙只觉得天旋地转,连墙面都开始倾斜。
4
上午离开酒店时,眼角余光没扫到长廊上的小姑娘,张梓游在某一瞬间还反思了一下,是不是自己视力水平下降了。
晚上回来再次经过长廊,依旧没有那个清瘦身影。
身后跟着的是采购部部长,不方便问。
回到套房后,他才吩咐人去打听。
上次无意间“偷听”到小姑娘家里的一些情况之后,张梓游就让人把她的现状尽可能完整地转述给他。
小姑娘那么迫切地需要来源稳定的经济收入,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放弃这份兼职。
6
“张小鬼,上午你姥姥又来我这打听你情况了,你就不回去一趟吗?”
“怎么回去?回不去了。香蕉,让我藏过这段日子。”
“喂,姓张的小子,回学校上课去吧,我资助你。”
“算了,上不上都没什么区别,我不会在这里参加升学考试。”
“听着ev一n,我还会回去reads;。”
我还会回去,会回去,会回去
往事以光影胶片的形式急速掠过。
“啪”地一声,卧室里的灯亮起。
凌晨四点。
长指揉了揉眉心。
突然想喝酒,强烈地想。
爱尔兰有一种生啤,很廉价也很难喝。
我身无分文的时候,只喝得起那种生啤。
它的味道如同隔夜的苦茶,冷藏之后直接倒进胃里。
即使这样,我也曾那样稀罕过它的后劲,足以打碎所有清醒。
那里的戈尔韦小镇上,常有风情万种的女人在巷子里活动,她们都讨厌阳光,喜欢黑夜。
那时候我拎着酒瓶,坐在声色场合的石阶外,常常会想起那个自诩为雪域之王的仓央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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