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第2/3页)  单向迁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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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不用跟任何人交谈,不用想繁杂无聊的公事reads;。就这么从从容容地享用桌上的鱼片。

    吃到一半,想找些文字看看。

    向店家的儿子借了一本封面遗失的书。

    翻开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这是博尔赫斯散文集的中译本。

    小时候读博尔赫斯,只觉得这个人言语晦涩,尽说些疯言疯语。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折辱了自己独自疯狂的骄傲。

    那是因为,他童年时一直觉得自己才是世界上最疯狂的家伙。

    偶然读到这个人的东西,幼稚的恼怒盖过了志同道合的喜悦。

    所以长这么大,只读过一遍博尔赫斯。

    但也只需要一遍,就足以记住一辈子。

    越是记得,越是不想再读第二遍。

    尤其是在此去经年之后。

    可是现在,手上的中译本已经翻开了。

    张梓游默不作声地把书摊开在桌面上。

    垂下长睫,慢条斯理地把佐料洒在鱼片上。

    心有所待。

    《等待》里说,[使他觉得遥远的不是时间长,而是两三件不可挽回的事。]

    你懂“遥远”是怎样一种感觉吗?

    我懂。

    就像一个跋涉了千山万水的人,看着脚下无尽蔓延的长路,累极渴极,却还要拖着疲惫的身体灵魂,继续跋涉,走完这一生。

    ———如此一种勉力支撑的狠重惩罚。

    5

    人在什么情况下最容易失控?

    答:明白应该后悔的时候。

    这样清醒而疼痛的夜晚,连上帝都劝他是时候喝点酒了。

    后来不知怎么地跑到了店家的小船上。

    对于一个从小就晕船的人,加之酒精作用,站在船上简直就像站在运转着的摩天轮上一般。

    迷糊糊睡下,又晕乎乎醒来。

    河面上的夜风清清凉凉吹着,天地间孤寂得只剩下他一个人。

    有那么极短暂的一段日子,他觉得人生就这样慢慢度过也没什么不好。

    有天使,有老太太,还有辉煌梦幻的厄舍府。

    小城镇里平和朴实,适合养生。

    没有下不完的雪;

    没有摆不完的棋谱;

    没有那句“重视能治肚饿”压在身上reads;。

    奥斯陆的一切都没人再愿意提起。

    习惯着被爱,习惯丢弃多余的温暖。

    他也不用再苦苦思索自我的归宿到底在何方。

    可是呀。

    知道梧桐叶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变黄落下吗?

    知道梧桐花为什么总在下雨天整朵摔落吗?

    那时我跟你说,因为它们平时太过常见,以至于一直被人们忽略,只有在枯萎凋零时才有资格轰烈一回———就像你之于我。

    彼时我还不知道,习惯被爱等同于深受诅咒。

    那一夜,列车在深夜离开,你在我一无所有时离开。

    你被带走,我被扔下。

    从此天使飞向人间,恶魔永坠地狱。

    [多年来,我弄懂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世界上任何事物都可能成为地狱的萌芽。一张脸句话个罗盘幅香烟广告,如果不能忘掉,就可能使人发狂。]

    ——博尔赫斯在《德意志安魂曲》如是说。

    真懊恼,我的记性一向好得让人无可奈何。

    你那张跟我毫无相似之处的脸。

    她那句刺进身体扎在心脏的话。

    冠之于我的这个“张”姓。

    诸如此类东西,无法忘掉,潜伏在生命里,在千万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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