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为什么要办中国国籍?想回中国定居吗?”
“不定居。一定需要理由吗?”
“一k,一k,。但是大陆不承认双重国籍,这一点很麻烦,你必须要放弃挪威国籍。”
“我知道,所以到现在才找你。”
所以才在财产和户口那些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找你。
张梓游帮他把办公桌上的日历撕去今天的这一页,二零二三年六月九号。
kare低着头在帮他审查他的身份资料。
“你有没有想过,”kare抬头,拿钢笔磨蹭着下巴,“或许你不是华裔,而可能是其他国家的亚裔。”
张梓游以前并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甚至一度被这个问题纠缠到无法入眠——关于归宿,人的根蒂,生命的终极意义,该何去何从。
对一般人来说从来不需要费劲思考的问题,他能连续深思几天几夜。
做过好些鉴定,慢慢的就不再执着了。
世上有那么多无家可归的个体,我只是其中运气比较差的一个。
“是不是华裔都没区别。我有个很重要的人,她是华人,这就够了。”他回过神,语无波澜地说。
kare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放下钢笔,“所以还是有理由的嘛。”
他斜了他一眼,“那就当我乱扯的。”
“别,说不准不久以后你这孤零零的户口上要再添一个人,还得给我这个律师把事情说清楚。”
“滚。”
“”
2
五华县。
小平房四楼里,灯亮了一夜未熄。
下午高考结束时,单徙就知道自己今晚百分之百会失眠。
因为那人在电话说,九号就接她走。
像是要开启新的人生一样,她一回到家,就跳上杨艳的怀抱。
“杨姐姐!我好紧张!”
“傻呀你,这是开心事,紧张啥呢?”
“我就是好紧张,完蛋了,我一定会失眠。”
“跟张先生好好过,有空要回来看看我呀。”
单徙点着头,之后两人就开始拾掇东西。
傍晚的时候,接到单仁的电话。
他是避着风头给她打的,虽然时不时结巴,但是语速很快。
单徙很懊恼,懊恼自己讲到一半就哭了。
她擦着眼泪,“老爸,我一直爱你,以后也是。”
那边久久没说话。
她知道他一向嘴拙,于是眼泪流得更凶。
即使你不怎么负责,不太会爱子女。
总是惹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让人不省心。
但在我过去的十七年里,真实地在我身边陪着我的亲人,只有你。
单仁最终无声地挂了电话。
蹲在电话亭里抱着头哭。
她拿着手机,使劲擦眼泪。
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有生之年,再见或者不再见,我爱你,像世间每一个女儿爱一位合格父亲那样。
3
杨艳发现,按照张先生的吩咐帮小单徙整理行李的话几乎没什么好整理的。
这个扔掉,那个也不用带那就只剩下单徙一个活人了。
“对了,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呀?”杨艳随口问。
“这个呀,”单徙坐在床边晃着小腿,歪着脑袋努力回忆,“要是我说我跟他九年前就认识了,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说完又补充了句:“不,差不多是十年了,那就算十年吧。”
“这怎么可能?难道你以前出过国啊?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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