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五,黄历云:大吉,诸事皆宜。
正值雨季的临安今天却是一个难得的艳阳高照的日子,碧空万里,不见白云。
但在临安城御街旁的一座小酒馆内,一股重重的阴霾压在萧宁儿的心头挥之不去。因为她已经明白,这次她的越哥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李越入狱已经一月有余,萧宁儿每次去开封府的监狱探视都被凶神恶煞的狱卒给轰了出来。萧宁儿的父亲带着银子跑遍了临安府多如牛毛的衙门,可平日里见到银子就如同猫儿闻到腥味的大小官吏们,一听萧安要捞的人是李越,刹那间便避之唯恐不及,似乎萧安送出的银子是烫手的山芋一般。
此时此刻,萧宁儿唯有等待大理寺对李越的判决,如此的等待真的是一件折磨精神的苦差事,何况性情如火的萧宁儿。
就在萧宁儿愁眉苦脸的时候,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走入酒馆,身后还跟着一名相貌英武的青衣男子。
老者身形魁梧,每踏出一步轻盈中不失沉稳,脸上风采照人,目光如电,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气。
待老者坐定,青衣男子喊道:“店家!四斤牛肉,两壶好酒!”
少顷,酒馆后厨和前堂之间的门帘被掀开,走出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颌下竟然没有一丝胡须。
他一脸疲惫相,冲老者和青年男子一抱拳道:“贵客恕罪!当下小人家中遭逢大变,无心经营此店,实在是怠慢了!还请二位另寻他处。”
老者这才恍然大悟。这家酒馆虽然店面不大,可是位置颇佳,出门就是御街,但一个客人没有。原来如此!
“多有打扰!老夫这就告退!”
老者刚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脆响。
坐在邻桌的萧宁儿拍案而起,双脸俏红的怒吼道:“大不了在法场和越个拜堂成亲。越哥若去,我也绝不独留!”
没有胡须的中年人手忙脚乱的冲过去安慰道:“女儿呀!你这又是何苦呢?当初给你定下这门亲事你不是还不大中意么。”
已经起身的老者双眉一挑,眼前这个小丫头让他想起了故人往事,他并没有走出酒馆。
“那是当时我不知道越哥竟是如此有情义的好男人。”萧宁儿越说越气愤填膺:“越哥有什么错?不就是教训了几个欺负我的幽狗。这官府见了幽人只会摇尾乞怜,欺负其自己人却如此气焰嚣张。还说当今圣上是一代英主,能光复故土,我看也不过如此!”
老者青衣男子闻言脸色大变,正欲上前却被老者伸手制止住了。
没有胡须的中年人弯下腰,双手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近乎哀求的对萧宁儿说道:“哎呀!我的小祖宗啊!可别再乱说了,你刚才那话若让官府知道了,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老者此时已经走到父女二人身旁,微微一笑,用一种说不出来的自信和威风的口气问道:“也许你们的事情老夫能帮上一二。”
“什么?”萧宁儿本就明亮的双眸增色不少,跑到老者身旁拽着他结实有力的臂膀撒娇似的说道:“老人家,您真能救出我的越哥,我这辈子给您做牛做马!”
老者捋了捋自己的白须,乐呵呵的说道:“老夫既不缺牛,也不要马。只是你和你那如意郎君成婚之日,得请老夫喝两杯喜酒。”
没有胡须的中年人拱手一礼:“小人萧安!兴国十一年朝廷与幽国议和,便举家南迁。定居在临安后,用随身所带的金银线软盘下这间店铺,与小女相依为命。”
老者严重闪过一丝凄凉和无奈,萧安没有介绍其他家族成员,他也能猜出大概。幽人南侵,山河破碎,从战火中南迁而来的北人又有几个是家庭是完整的呢?老者轻叹一身道:“劳烦萧老板讲此事细节与我讲清,方能设计营救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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