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街是原幽州总管府,门前有各种租售器物的商贩,只有一家租轿子的,今天是黄道吉日,生意非常好,只剩下一顶单人小轿子,宝珠对忠恕道:“我先坐一回啊!你就骑着马跟着吧。”她钻进轿子里,轿夫把帘子放下来,宝珠道:“卷上去!到运河码头。”那轿夫见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坐轿子也不避人,偷偷笑话,四个轿夫分成两组,抬着轿子就走,忠恕骑马跟在一侧。北方婚娶时的习俗,新娘子坐轿,新郎倌骑马,宝珠和忠恕二人当然不知道,一路上行人纷纷侧目,宝珠笑容满面,星眸流盼,只顾欣赏四周景物,毫不以为意,忠恕觉得浑身不自在,就想下了马回去,但见宝珠兴趣盎然,只能在一旁跟着。
运河码头在城南边,是大运河的最北端,宝珠下了轿子,只见运河码头上停泊了十多艘大船,上面插着大唐的旗帜,都是官府运粮物的官船,一艘小船也见不到,除了把守的官军,也没见有百姓来往。这样的大船,两个人当然是不能划的,宝珠显得有些失望。忠恕道:“现在是冬天,冷呵呵的,到了夏天,河面上一定很热闹。”宝珠怅然道:“不知明年还能来不。”忠恕道:“这里离突厥不远,只要你愿意,当然能来。”宝珠望着他,问:“明年你能来吗?”眼中说不清是企盼还是乞求,忠恕转过头:“我不知道。”宝珠叹了口气,道:“看看就足够了,咱们回去吧。”二人往回走,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二人回到宋宅,张健与一个年青人正在院子里备马,见了二人,停了手,对宝珠道:“宝姑娘,刚才安伯让我告诉你们,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让你们准备一下。”宝珠道:“这么快啊!”张健笑笑:“您的物品是安伯亲自准备的,您再点检一下。”宝珠问:“大勇的呢?”张健道:“大勇的东西都放在他屋里了,安伯列了单子,都是必备的,让他自己收拾。”张健心里暗道:这位贵客对大勇好像很上心,不仅让他陪着游玩,还关心他的行装,大勇长得也不如何帅气,想必是她此前没有见过英俊男子,先入为主,喜欢上大勇了。
忠恕回到自己的房间,见到屋里有一个背包,桌子上有一个手写的单子,上面列了皮氅c皮帽c水袋c粮带等十几种物品,忠恕打开背包,仔细核对一遍,一件也不差。忠恕在张掖见过丝路上的商队,无论冬夏,商人们都随身带着遮头盖脚的大皮氅,白天穿在身上,夜晚扎成袋子钻进去睡觉,忠恕用手摸了摸皮氅的内里,是用狗皮做的,很是暖和,背包里都是些随身用品,吃的东西可能有其它人准备。他来当系马,兵器是必不可少的,但屋里四下瞧遍,也没见到一刀一剑,可能带着武器出城太显眼,怕受盘查,已经安排在城外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白天与张健在一起的年轻人来叫忠恕吃饭,进了后院,忠恕就见到树上拴了六匹马,来到吃饭的地方,见宝珠已经到了,两天没露面的宋念臣和安伯也在。宋念臣和安伯c张健的桌子上放置了一大盘肉,宝珠单独坐在一边,面前放置着一碗北方不常见的米饭,还有盘烧豆芽。安伯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座位,示意忠恕和那年轻人坐到自己的身边。吃饭间忠恕知道那年青人叫陈修,也是一名系马。
饭后,陈修c张健和忠恕三人把各人的背包搭在马背上,用四指宽的皮带系好,宋念臣c安伯c宝珠三人在旁看着。等收拾停当,安伯道:“陈修,你和张健跟着柜头先走。”宋念臣三人牵着马先走了,安伯对忠恕道:“大勇,这一路上你就跟着宝姑娘,听她的差遣。你年青,不要怕辛苦。”宝珠道:“安伯,我能照顾好自己。”安伯道:“还是让大勇跟着吧,他身手好,遇到事情能挡一挡。”宝珠笑道:“那多谢安伯了。”安伯道:“天还早,城门没开,咱们巳时再走,我再去后院巡一遍。”说着就往后院去了。
宝珠看着忠恕,笑着问:“为什么安伯不让别人跟着我?”忠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