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即是早膳。大齐人一天两餐,晏蓉入乡多年,早随了俗。
她早膳晚膳时间十分固定,四时养生亦从不落下,不管是初入洛阳时的举步维艰,还是如今的淡定从容,皆是如此。
照顾好自己,是为了走更远的路,也为了他日回归太原不让父母心疼自责。
晏蓉慢慢喝了一碗粥,吃了五六块小点心,有七分饱,便不再进食。
她刚搁下银箸,有守宫门的小黄门匆匆来报,“启禀殿下,陛下已转进御道,正往长秋宫而来。”
小黄门话音刚落,殿外传来一尖利的传唱:“陛下驾到!”
怀帝来了。
来得真快。
平时小黄门见銮舆转进长秋宫前的内巷,奔入内禀报时,怀帝稍候片刻才至,今天挺急的。
不过晏蓉不急,她挑了挑眉,漱了口擦了手,才不疾不徐站起,领着长秋宫一众宫人往外行去。
她刚出殿门,怀帝已经跨上回廊,晏蓉微微俯身:“妾见过陛下。”
“不必多礼。”
不等晏蓉行完礼,怀帝便已伸出手虚扶:“皇后快快请起。”
晏蓉顺势起了。
她露出一抹微笑:“陛下,可有要事?”
今日是五天一次的大朝会,怀帝连朝服都来不及换下,就直奔长秋宫,看来事情肯定不小。
怀帝也不说“没事朕不能来吗”之类的废话,直截了当点头:“我有要事与皇后商议。”
“陛下,请。”
怀帝颔首,等了等晏蓉,才率先往殿内行去。
晏蓉落后一步,缓步跟着。
二人微笑相对,温言细语,看着似乎相处得不错。实则则不然,不管是晏蓉还是怀帝,彼此的言行举止,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
表面和谐,表面夫妻。
虚有其表。
二人进了偏殿,一左一右坐下,仅留几个心腹宫人内侍,怀帝有些迫不及待地开口,“今日早朝,我下了诏,命三地太守进洛阳觐见。”
怀帝是个二十上下的青年,生得肤色白皙眉清目秀,这几年过得还算顺遂,他少了初见时的阴郁,多了神采,可惜他有一双略显浑浊始终为晏蓉所厌恶的眸子。
“哦,不止这三位是?”
这就是晏蓉和怀帝的日常相处模式。
挂着一层夫妻的皮,实际更像是合作伙伴。
晏蓉甚至没有与怀帝敦伦过。
本朝皇帝一直都好色,开国后的前几位君主还算英明,倒可以说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美人多如过江之鲫,为了天子增添风流韵事。
但中期以后就不行了。
晏蓉尚在太原为祖父守孝期间,父亲就派人细细打听过洛阳诸事以及怀帝本人。
这家伙也是个色坯。
基因使然,又或者为了麻痹田太尉,怀帝或主动或被动,还未大婚,就已御女无数。更有甚者,他在上林苑游幸时,经常兴之所至就幕天席地宠幸身边的妃妾宫娥,这里的妃妾宫娥不是一个,人数众多。
这可把晏蓉恶心坏了。
就算权宜之计,她也不乐意委身,无关所谓贞烈,纯粹恶心。
她干脆招来医者,准备了一种药物,无毒无害,助眠用的,效果奇佳,研碎掺进香料中制成香饼,大婚当天夜里就给怀帝用上了。
晏蓉身份很特殊,怀帝不知她家与晏庆的暗流汹涌,晏庆是他打倒田太尉的希望,他不敢慢待晏氏女。
怀帝和晏庆合作,互相依靠又互相防备,正如晏蓉所料,昏睡一夜次日醒来,他虽隐隐察觉有异,但也没有声张,反而帮忙遮掩。
美人多娇,但怀帝的自尊心更强,此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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