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斜挂在天边,卷涌着火烧火燎的大片红云,让视野中漫无边际的金色戈壁渲染成了一种神秘的金玫瑰红。强烈的热气仿佛连地平线都融化了,触目所及的景物都波浪般的抖动着。
长长的公路孤寂的穿过这片戈壁,延伸向远方。落日熔金中,一个女人便沿着公路的边缘慢慢前行着。
她浑身上下裹在一整块色彩艳丽的奇怪布料中。破损的布纹边缘随着晚风和她的脚步在空中缓缓飘荡。
可仁妥帖的将从龙乔那里夺来的大马士革匕首别在腰间。多亏这把锋利至极的匕首,她才能将降落伞划破用来蔽体。却不得不赤脚前行,感受着暴晒了一天的沙砾将积存的热量散发出来,灼烫着她的脚心。
她落到了埃及境内,因巴拜附近。看来龙乔的目的地是开罗。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降落,这里是他的势力范围,必然会对她进行围捕。
明知如此,她却不得不冒险靠近他。她要弄清楚狼的下落。
当日里铎多被杀,她和狼便远远的逃离了彼此。为的就是将钥匙和信物分开。从分离那日开始,彼此再没有任何的联系。
他是她的兄长,是她的老师,是她唯一的朋友。她无法说服自己在龙乔透露了有关他危险的讯息后,毫不在乎的掉头就走。
终于她搭上了一辆前往因巴拜的车。敞篷货车后还坐着许多和她一样搭便车的人。彼此并不相识,有人还牵着山羊。暑热让人和牲畜的体味格外浓烈。便是越渐清凉的晚风也无法将其吹散些许。
但是却让她感受到了一丝难得的安全。
可仁毫不在乎货车的肮脏,穿过几个皮肤黝黑的当地男人走到车厢一角靠着坐下,紧了紧身上降落伞做成的长袍,将自己牢牢包围起来。精神还未放松,的疼痛却已挣脱理智强制的束缚冒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在流血。小腿处的伤口,还有先前被那个男人强行占有导致的撕裂。相比起来她更在乎腿上的伤,这么热的天,如果不能有效处理伤口导致发炎或者溃烂,引发高烧一类的症状,她便等于进入了绝境。即使只是伤口进一步恶化,也会拖慢她的行动力,让她更加的危险。
至于被占有。可仁很冷漠的甩掉了自己脑海中一瞬间的念头。迟早都会和某一个男人发生的事情。有效的利用自己身体的优势逃脱了出来,活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货车摇摇晃晃的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太阳完全落到地平线之下前到达了因巴拜。可仁向司机道过谢,和几个牵着山羊的男女一起下了车。向当地人打听了一下路,去最近的珠宝店把那把大马士革匕首换成了一笔钱。龙乔没有骗她,虽然珠宝店老板看出这把匕首来路不正趁机使劲压价,依然是不菲的一笔收入。
拿了钱买了一套衣裤,又买了一些药品,随后可仁选择了一个临河的便宜小店住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晚上,夜幕早已低垂。因巴拜和开罗隔河相望。这些年来埃及大力发展旅游业,连带着因巴拜也受了影响。尼罗河沿岸游人如织,灯火辉煌,合着满天星光在古老的大河上映出美丽的倒影。
可仁推开窗,让浸凉的河风吹进来带走白日里最后残存的暑热。她洗了澡换过衣裤,靠坐在窗边处理腿上的伤。
当时子弹并没有直接射中她的腿,而是擦了过去。龙乔的医生已经对伤口进行了仔细的处理缝合。可仁拆下脏了的绷带换上新的,然后倒了杯凉水服下消炎药,又在窗边坐了下来。
很远的地方传来隐隐的人声和音乐声。这种朦胧感让她想起了巴黎自己最后居住的地方。一墙之隔的红灯区,也总是那样朦胧的繁华。可仁闭上了眼睛休息。可是她还不能睡。
耗子总是夜间出没的。她要等时间再晚一点,去城里抓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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