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一声跪倒在地,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不断的磕,撕心裂肺的喊道:“大汗,我跟随您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看我这胳膊,这是为大汗挡过的刀箭,这伤疤……”
没等他说完,早有如狼似虎的狼卫冲进来,将他反剪双手拖了出去。
“大汗,大汗,我冤枉啊大汗!”
声音戛然而止。
过不多时,有狼卫提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进来:“大汗。”
阿史那贺鲁厌恶的挥手道:“扔出去喂野狼。”
“是。”
狼卫退出,跟着有一人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年约三旬左右的青年,衣着华丽,腰挂一块乌黑的铁牌。
进了帐来,他右手抚胸,鞠躬道:“父汗。”
“你都知道了?”
阿史那贺鲁额头上的青筋跳动了一下,冲他咬牙切齿的道:“你弟弟的事。”
“刚刚听说了。”
咥运微微点头。
咥运是一个很怪的人,他是阿史那贺鲁的长子,也是阿史那贺鲁儿子中最早为质入长安的。
入长安后,他开始是极不情愿,一心想逃回来,但后来,他又是西突厥人质中,受大唐影响最深的。
曾做为大唐皇帝身边的宿卫,以及深入学习大唐经史。
据教他经学的老师说,以咥运的学识,就是去考科举,只怕也能高中。
这当然是夸张之语,但从中也能看出来,咥运对大唐文化的了解,已经达到一个极高的水平。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太宗过世之后,正是平时仰慕大唐的他,私下逃回西突厥,并煽动当时为叶护的阿史那贺鲁,自立为可汗,执掌西突厥的狼头旗。
咥运,是一个集矛盾与一身的人。
但无论是谁,都不得不承认,咥运很聪明。
阿史那贺鲁几个儿子都很聪明,但说到最聪明的,一定是咥运,
“父汗放心,弟弟的仇,我记在心上,一定会抓到那个苏大为,一刀一刀的剜出他的心脏。”
阿史那贺鲁眼神微闪了一下,脸上露出笑容,他拍了拍大腿道:“好,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等报了仇,我便立你为小汗,今后,这个位置是你的。”
“多谢父汗!”
咥运恭敬的向阿史那贺鲁行礼,接着道:“父汗,您保重身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告退了。”
“唐军大军压境,确实事务繁多,你去吧。”
“是。”
看着咥运倒退着出帐,阿史那贺鲁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
他盯着跌落在地上的金刀,陷入沉思。
咥运方从可汗帐中出来,从侧边走近一名狼卫:“俟斤,咄必被大汗……”
他的话没说下去,因为咥运摇了摇头,嘴唇微动,凭着嘴唇看出来是:“不许再提。”
咄必,原本是父汗的人。
但现在,也是他的人。
因为沙毕之死,父汗居然迁怒于咄必,将其斩首,看来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这是一次警告。
大雪封山,寒风凛冽。
整个严寒的冬季,唐军都是在金山山脉北面山脚驻扎。
好在这里背靠燕然都护府,唐军可以得到源源不断的补给,倒是不担心后勤方面。
所有人都知道,过完这个冬季,开春后必然有一场大战。
所以这段时间,纵然大雪连绵,在兵营中,唐军也是厉兵秣马,训练不歇。
转眼间,冬季过去,春天来临。
有长安使者来,带来了皇帝李治的圣旨,同时也有新的消息传来。
从今年起,为显庆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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