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住!封住谷口!” 吐谷浑仆从军在唐军的喝斥下,一涌而上,用能找到的一切东西,拚命在谷口堆起来。 死去的战马、马车,吐蕃人的尸体,甚至是地面能找到的一切石头。 以此来阻止吐蕃人的反扑。 刚刚经历过一场冲突,大家都累了,天也快黑了。 希望能渡过一个平静的夜晚。 无数人在心中暗自祈祷。 谷内,短暂的喧闹过后,唐军诸将聚集在一起,接到无数新的消息。 有好有坏。 苏大为坐在简易的营帐上首。 在他下手的是王玄策、李博、安文生、阿史那道真、崔器、李谨行以及薛仁贵。 篝火孤单的闪烁着。 谷内几乎没有任何可燃之物,这还是从一些辎重车上拆下的木条做燃烧,才能升起一堆火。 而在谷中三万吐谷浑仆从,以及上万唐军,许多人甚至没有这样的条件。 这一晚,注定是个难捱的晚上。 “我们出不去了。” 薛仁贵的脸色本来就黑,此时却显得更黑。 那是一种晦暗之色。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嘴边因为焦虑,生出一串撩泡。 “来时的谷口被吐蕃人堵住了,我派了几拨斥候,只逃回来十余人。” “郭待封部呢?” “联系不上。” 薛仁贵道:“不光是他,王孝杰部也毫无动静,不知谷外究竟是什么情况。” “地图。” 苏大为沉声道。 早有亲卫匆匆过来,将行军地图摊开。 苏大为手指在标注乌延山的大雪山点了点:“大概是在这个位置。” 再看了看附近,左边有冰湖,点点头道:“是这里了。” 手指从标注雪山的地方往前推:“从山谷出去,不到百里,便是吐蕃人的乌海防线,我们要进入吐蕃,大军必须经过乌海,绕不过去。 反过来说,这处绝谷也是吐蕃人绝佳的预设战场。 他们只用少量的人守住谷口,我们的大军便飞不出去。” 阿史那道真一直沉默着,此时突然站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投向他。 目光中充满探询之意。 阿史那道真站出列,走到帐中,向着苏大为单膝跪下:“总管,今次是我违了军令,擅自带人闯入山谷,以致形成如此局面,此战,错皆在我,愿受军法处置。” 他的声音低沉,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痛之感。 大音希声,真正的痛苦,原来是哭不出来的。 为救赵胡儿,阿史那道真失去了为将应有的理智,带人冲入雪谷,造成数百唐骑死伤。 更严重的是引发后续一系列恶果。 令苏大为不得不亲率三千步卒入谷解救。 最后又有薛仁贵率七千骑入谷增援。 入谷口仅留了王孝杰率三千骑,以及郭待封的辎重部队。 苏大为的面容平静,不见任何恼怒和情绪波动,他凝视着阿史那道真:“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赏功罚过,那是大总管的责任,我这里,目前最重要的,便是如何摆脱不利困局,阿史那将军,请你留着有用之身,为我军多杀敌人。” 这次是正式场合,阿史那道真不再称他为“阿弥”。 他也改称道真为“阿史那将军”。 得到苏大为的话,阿史那道真满面羞愧:“此次因我失误,不知死伤多少袍泽。” “到此为止,有这功夫,不如多想想如何多杀敌。” 苏大为提声道:“军中休做妇人态,站起来,归队。” “喏!” 阿史那道真不得不站起身,叉手应命。 见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苏大为向左右看了一眼:“王玄策与李博二人,现在有什么计策吗?” “乌海方向,距离敌人的防线越近,他们的增援力量便越强,只怕不好突破。之前也看到了,援军预计有数万,眼下的地形,我军无法展开,在谷口处,也许能突围少数,但大部人马,不可能出去。” “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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