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后,大相受伤甚重,而论钦陵,被伤了大腿。 虽然两人之后缄默不谈,但自那以后,大相的身体便每况愈下。 而论钦陵,则再也没有接纳任何女人…… 这种事,也只敢私下悄悄传一下,无人敢声张。 但看论钦陵这几年的状态,确实是远离了女色。 只怕弓仁之后,他也不会再纳女人。 那子嗣,自然便绝了。 绝后了。 甚至帐中还有将领忍不住想到另一条消息。 据说当年射箭之人,便是用的一张巨弓。 今日射杀弓仁的那名唐将,用的也是一张巨弓。 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联系? 若真要如此。 噶尔一家,与此人的仇恨,只怕倾尽巴颜喀拉的雪,和乌海的水,都无法清洗干净。 “至于第三点。” 悉多于的目光扫过帐中诸人,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 “那便是不能让这些唐人休息。” 悉多于道:“我们毕竟人多,我们耗得起,轮番交战,让雪谷中唐人一直不得休息,最好是活活累死。多死一唐人,咱们也可以早点腾出手,去助论钦陵守住防线。” “大将说得对,我等服了。” “我等愿意听从悉多于大将调遣。” 众人七嘴八舌的高声道。 “既然没人有意见,那么就议一议,如何用兵,哪一部先行,如何轮流交战。” 悉多于环顾左右道:“不瞒诸位,在雪谷另一头,我部人马,今夜也会持续轮战,骚扰唐军。” 听得悉多于的话,所有人精神一振,喜道:“这样更好,还是悉多于大将深谋远虑。” …… 雪山谷口。 阿史那道真看了一眼封住谷口的那道墙。 眼神冰冷晦暗。 他的眼睛没有焦距,越过那片用石头和尸骨堆积起来,冻得冰冷如铁的半人高的矮墙,不知看向何方。 在他身边的突厥族亲卫,有些担心的向他道:“将军,总管让您今夜好好休息。” “我睡得着吗?” 阿史那道真的嗓音沙哑。 亲卫吞咽了一下口水,不敢答话。 他从阿史那道真的声音里,听到一种极度压抑的愤怒。 那愤怒的对象,肯定不是亲卫。 但若亲卫不识趣再说下去,只怕就不一定了。 阿史那道真已经自顾自的说下去。 他的声音低沉,充满沉痛之感。 “我睡不着,我一闭眼,眼前就看到赵胡儿,除了赵胡儿,还有阿史那沁,摩云,赵意如他们的脸。” 他说的都是原本斥候营的兵,也是突厥族的兄弟。 为了抢回赵胡儿的尸骨,今日一战,阿史那沁他们,已经永远的倒在了路上。 再也回不了长安。 也回不了草原。 阿史那道真低着头,沉默着,许久之后,才伸手在自己心口捶了几捶。 “除了突厥族兄弟,还有我麾下骑兵营,两百余兄弟,他们都留在这片陌生的土地,还有……现在全军万余人,都被困在这雪谷绝境里,皆因为我的过失。” “将军……” 亲卫搜肠刮肚,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词去劝。 只能苦笑道:“咱们当兵的,总有那么一天,死去的兄弟我们怀念他们,若有一天,咱们死了,还不知有谁记得。” “贼你妈,少说两句。” 旁边一名大胡子骑将推了他一把,斥道:“会不会说话?” “呃……” 亲卫捂住口,一脸尴尬。 这是他在世间最后的神情。 咻! 一支冷箭,突然从黑暗中穿出,一箭正中他的脖颈。 亲卫的神色瞬间凝固,身体连着手上的火把,一齐重重跌倒。 噗! “敌袭!!” 黑暗中,传出刺耳的吼叫声。 原本平静的唐军大营,瞬间被惊动。 一片混乱。 谷外的吐蕃人发出一声闷吼,似是怪那用箭之人,下手居然还留了活口。 趁着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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