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几个跟车小厮,呵斥:“你们瞎眼了?赶紧追去啊,务必保护好大公子,将他稳妥送进考场!”
几个小厮连连点头,忙不迭大呼小叫追上去,簇拥周明杰走远,消失在人潮中。
周仁霖颓丧萎顿,跌坐软椅,瞬间苍老十岁:
唉,连最懂事上进的明杰也不理解我c也不管不顾偏帮杨若芳!
我辛劳拼搏半生,自瑾娘去世后,再没有知心人了。盈盈虽是泸川花魁,却卖艺不卖身,且温柔贤惠,略通文墨,除了出身,哪一点不比杨若芳那母老虎强?不过,她们都比不上瑾娘。
瑾娘啊,瑾娘
不知枯坐多久,外头慢慢寂静c又渐渐熙攘喧嚣,天光大亮,早市开始了。
周仁霖没发话,两个车夫哪敢动?他们刚才清晰听见家主与大公子剧烈争吵,不欢而散,于是便明哲保身地看守马车,静候周仁霖气消。
可周家马车大刺刺横在子门街口,阻碍四面通达,车夫陆续挨了无数白眼,见日上三竿,才终于鼓足勇气,敲敲车厢壁:
“大人?大人?”
此时,不知不觉入睡的周仁霖在梦里回到了家乡。
在家乡书院,他是首屈一指的才子,仪表堂堂,谈吐文雅,出口成章下笔如神,文采斐然,深受容山长赏识。那天,山长携得意弟子回家,在容家庭院那大丛嫩绿芭蕉叶后,周仁霖第一次见到豆蔻年华的容怀瑾:
“爹?他是谁呀?”
周仁霖一眼就喜欢上秀雅美貌的容怀瑾,他下意识挺直腰背,君子端方地别开脸,拱手施礼:“不知姑娘在此,在下冒撞了。”
随后,顺理成章的c自然而然的,美貌佳人与英俊才子,暗生情愫,海誓山盟,一个非卿不娶个非君不嫁,待获得容父口允亲约后,自是狂喜。
当年,赴京赶考前夜,二人执手相看泪眼,周仁霖深情款款,郑重许诺:
“瑾儿,你好生在家中侍奉师父师娘,等我回来,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好,我都听你的,你安心去应考,路上多多保重。”十六岁的容怀瑾全心全意信赖她的周郎。
后来,他高中探花,一举扬名,位高权重平南侯的女儿竟主动表明爱慕之意,再后来
梦境光怪陆离,匪夷所思,支离破碎,一如他浑浑噩噩的这二十多年。
歪坐入睡的周仁霖眉头紧皱,表情扭曲。
“大人?大人?”
“大人,咱们的马车堵住路了,您看看是?”
周仁霖猛然惊醒,大汗淋漓,浑身发抖,用力抹一把脸,抬头望车外,恰好看见迎面一辆华美高大马车,其主人必定非富即贵,赶车小厮满脸嫌恶,正生气喝骂:“这谁家的马车啊?怎么能堵在街口呢?当这儿你家后院呐?忒过份了些!”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挪开?养你们究竟有何用!”周仁霖怒摔帘子,心气相当不顺。
“是是是,马上挪开!大人息怒。”
“大人是回府还是去哪儿?”车夫战战兢兢询问。
“不回家去哪儿?啊?还能去哪儿?”周仁霖瞬间怒火中烧,厉声呵斥。
——我这回绝不会去平南侯府认错道歉!杨若芳有本事就带孩子一辈子住娘家,反正三个儿女都不与父亲贴心,养的白眼狼,索性撂开手,让杨若芳尽情宠溺捧杀吧!
车夫们大气不敢喘,默不作声,埋头赶车回府。
周仁霖一肚子火气,他这两日休沐,否则早该上朝去了,本着一片慈父之心,亲自送长子赶考,结果闹成这样!
马车平稳前行,他浑身不得劲,掀帘子透气,忽发现正行至集贤街,国子监高耸的钟楼塔顶映入眼帘——
“停!”周仁霖喝令,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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