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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

    李檀眼角润湿一片,约莫也算不得哭。

    李老夫人上次见到李檀流泪,还是在他父亲兄弟发丧之时,大恸嚎哭,似乎将这一生一世的男儿泪都流尽了,再端着从前温柔的笑颜,却换上了一副铁石心肠。这也是她最痛心c最难过之处。

    李檀红着眼,死死抓着李老夫人的衣袖:“我怎么才能忘!三弟死前还在怨我为什么来得那样迟。他说他害怕,说他怕死,苦苦求着让我救他娘,我忘不了,如果我也忘了,天下谁还记得我们李家?!”

    李老夫人将李檀抱到怀中,抚着李檀颤抖的肩背,眼泪不断线地从眼眶中涌出,口口唤着“檀儿”,却再说不出一句劝慰的话。

    李檀贴在李老夫人的怀中,炙热的眸子迸发出星火般的烈怒,咬牙切齿,恨意滔天,恨不得将所有的一切都狠狠撕碎似的,丝毫没有平常的冷静自持。

    李老夫人渐渐隐下泣声,李檀抬头看她伤心的面容,恢复了些许理智,脸上的狠戾褪去,余下的却是孩童般的迷茫与不知所措。

    “没有人会怨你,”李老夫人手指摩挲着李檀湿润的眼睛,“不是你的错”

    他伏首叩在李老夫人的膝上:“儿子不肖。”

    沉吟良久,李老夫人终是长而轻地叹息一声。她扶直李檀的身躯,蹙着眉头悲声说:“你要将岳渊养在府里,娘不反对。娘望你但凡看到岳渊的时候,就能记起自己还是个念恩念情的‘人’。他便是你最后的良心,万不要再因执念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儿子明白了。”

    李老夫人轻轻拍了一下李檀的肩:“好孩子。”

    京城的雪似乎也比京城下得格外热闹些。

    昨夜陈月吩咐秀玉折了几枝新梅,插到玉瓶里,送至岳渊的房中。

    秀玉对岳渊说这梅花唤作“玉枝”,本与小寒相宜,京城不好成活,独独神威侯府养成三株。梅骨泛着剔透晶莹的冰绿色,乃是难寻的颜色,故而折来让岳渊取个乐。

    岳渊诚惶诚恐地收下,秀玉娇俏地笑着将玉瓶子放在窗台上。

    翌日岳渊醒来,外头守夜的下人闻声来服侍他起身,岳渊受不得别人伺候,故而将人全部遣了出去。

    穿衣的时候岳渊转眼见窗台上的梅花,走上前一看,见玉屏当中盛着的水已凝了些许浮冰。他着急地将玉瓶移下,冰碰玉壁,叮咚如鸣佩环,倒让岳渊得了别致的乐趣。

    李檀从外头走进来,抬眼就瞧见岳渊正晃着玉瓶,意会半刻才晓得这孩子在听响,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

    岳渊停下手,瞪大眼睛望向李檀,脸色浮些红晕,赶紧将玉瓶摆放在窗下的案台上,说:“你来了。”

    “恩。”李檀背着手,弓着腰,揶揄地看着岳渊的神色,一步一步移过来,“阿渊在做什么呢?”

    岳渊也不躲藏,直接道:“玩。”

    李檀再笑了笑,任岳渊揭过方才的小事。他展开手掌叫岳渊看,他手掌里躺着一张鸟雀形的剪画。

    岳渊惊喜地拿过来端看,说:“这是鸟么?真好看。”

    李檀得意道:“好看吧。我剪的。”

    岳渊眉毛一抬,不想李檀还有这样的手艺,连剪纸画都会。

    他来回端详着看,显然喜欢得不得了,南地跟京城一样,过年的时候每家每户常会在墙上门上张贴好剪纸,各种花样儿的都有,他娘也会一些,不过皆是对称的字。倒是如手里这般的鸟雀,岳渊没见过。

    李檀温和地笑着,说 :“今天我不在府上,你还需习字,不要半途而废。有什么吩咐就告诉下人。”

    “你去做什么?”

    “见个朋友。”李檀指了指他手中的剪纸,说,“那位老朋友也喜欢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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