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显不想谈论自己现在的生活。就算不从他敷衍的回答中得出判断,唐贝也知道自己应该转移话题了。否则这番见面就根本无法进行下去了。可是这个话题的选择却让她很有些犯难。讲以前的事,唐贝很担心一不小心就揭到他的某个伤疤,因为她知道杨睿是很敏感的,而且他现在的处境只会使他变得更加敏感,很可能自己一句不经意的话就挫伤了他的自尊。
毕竟他现在可是个被通缉的逃犯。和逃犯进行交谈,对唐贝来说绝对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虽然她并不会因为杨睿现在的身份而感到害怕,但是要小心翼翼的不碰触禁区,又要避免让对方觉察到自己说话小心翼翼,以免使得他又有什么想法,确实很难。比她参与的任何一次的商业谈判都要难得多。
尴尬最后还是被杨睿打破了:“你觉得如何?我调的咖啡,味道怎么样?”一听这话,唐贝觉得非常意外,不假思索就以不相信的口气问到:“你调的?”因为杨睿和她都是属于那种不怎么会作家务的人。要说两人在这方面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唐贝基本上懂事以后家里就请了人照顾她的生活,家务事自然不用她做,她也乐得偷懒。而杨睿则很大程度是受家里人的影响,认为这些家务事男人是不需要理会的。不要说调咖啡,以前两人在一起时就算是泡咖啡,杨睿也很少动手。而且唐贝已经曾提议买咖啡豆自己回来磨,因为那样的咖啡更香更纯。可杨睿则嫌麻烦,觉得咖啡伴侣就挺好。
“怎么,不相信呀,这叫‘忧伤的蛋白质’。”杨睿得意的说道,在唐贝用不可思议的的眼神望着他时,他兴趣又提高了几分,变得有些眉飞色舞:“这是充分发挥了巴西咖啡那种特有的”
唐贝打断了他的叙述,尽管她觉得味道不错,不过她却没有想要探究如何调制地,不说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是能懒则懒的,光这个名字――“忧伤的蛋白质”,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喝一次,倒也还好,也算应景。但是谁愿意成天活在忧伤里?更别说特意去学如何调制了?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还是忍不住打断了他,问道:“为什么你会取这么个名字呢?”
杨睿倒是没有介意:“因为调制这款咖啡时,心情必须是忧伤的,你是不是感觉到喝过后有股淡淡的酸涩?”
唐贝虽然不想继续忧伤的话题,但还是吃惊的点了点头,吃惊的已经不是这款咖啡是否真的是杨睿琢磨出来的,也不愿意去考究咖啡的调制过程是否真的还跟心情有关联。事实上,她觉得要说心情,大概很大程度上和喝咖啡的人的心情有关。倘若不是一个心情不好的人,一听这咖啡的名字多半是不会点的。至于说咖啡为什么有酸涩她并不想去探究。只是可以想象杨睿会琢磨出这么一款咖啡出来,可见他的心情是多么萧索。或许这正是他这段日子以来生活的写照吧?至于说后面的蛋白质。就无需多说了。
杨睿曾经不止一次的对唐贝说,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很面熟。这种面熟并不是说以前见过她。而是一种说不出的熟悉。后来仔细琢磨,才想到自己就是他心中的“蛋白质”。就是那个叫做“轻舞飞扬”的蛋白质女孩。唐贝还曾为此事故作生气的说原来自己是小说里某人的化身啊?
接着杨睿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咖啡的原料选择c调制过程还有调制中的一些趣事,望着眼前神采飞扬的杨睿,唐贝似乎又见到了当年那个在校园里神采飞扬的阳光男孩,不知怎么的,唐贝的眼眶又红了,眼泪在里面不停的打转,似乎随时就有夺眶而出的可能。为了不打断对方,也为了不使他觉察到什么而感到难堪,于是她努力的克制住了,并使劲眨了眨眼睛,终于又把泪水堵回去了。而且为了不影响他的心情,她酝酿了一下,还绽放了一个甜美的微笑。聆听时她还时不时地还点点头说道:“是这样啊。”又或者窃窃的问一句:“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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