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他的出现太过突然以至于打乱了我一直自以为孤苦伶仃的生活,变成了一个有亲人的幸福的人了?是这种失落感吗?
她看着他。他为她的眼神感到奇怪。他皱起眉头来表示疑问。他看见她还是这么看着自己。他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在看着自己,还是虽然看上去如此,但眼神已虚了——游离到脑子里的什么事情上去。他叹了口气。这叹气令她一下子回过神来。她垂下头去,又摇了摇头,低声道,我还完全没有准备——会有一个哥哥啊!
我也没有准备。拓跋孤道。没准备我竟然这么快要认你。不过这样也好,早见面早安心,不会日后突然发现你已被他们拿了去来要挟我,事情就复杂了。
“他们”是谁?邱广寒道。
拓跋孤看着她的眼睛。你想知道这些事情,先认真叫我一声哥哥。
邱广寒的眼神移开了。她的目光闪动了几下,没有说话。
你不相信我与你的兄妹关系,那么事情是无法说清楚的。拓跋孤道。不要以为我在占你什么便宜。
为什么无法说清楚?邱广寒道。是你说你是我哥哥,那么本该是你说点往事给我听。
与你有关的往事就是——那一年我把你放在雪地里。拓跋孤道。我自然是迫不得已,不过这种迫不得已——当然只是为了我自己。
拓跋孤说着,停顿了一下。
这事情说来话长,我先给你讲段历史。当年拓跋部落建魏称帝时有个规矩,叫做“子贵母死”,你听说过么?
邱广寒有点茫然地摇摇头。当年称帝?你是说那六七百年前的事情?
就是六七百年前。拓跋孤道。拓跋族还未遭灭顶之灾,正如日中天的时候。子贵母死就是说,一旦某个皇子被立为太子,他的生母就会被处死。
有这样的事?邱广寒吃惊道。这这不是太残忍了么!
是过于残忍。拓跋孤道。不过对于帝王来说,死个把女人并无多大干系,还是保住江山,防止有人篡权的好。
那——那这与我有什么关系?邱广寒道。
与你没关系,与我们两人的生身母亲有关。
怎么,难道难道到现在还有这规矩?现在你们拓跋氏又不做皇帝,何来子贵母死?
规矩当然早就废了。拓跋孤道。其实我们也只不过姓了这个姓氏,江湖上称作拓跋世家,究竟我的先祖与皇族有无关系,亦未可知,但是既然我们一路存活下来了,就权当我们是几百年前曾称帝中原的拓跋氏也罢。拓跋世家有谱可查的一位先祖叫做拓跋旗,在约二百年前,他创立一个教派,叫做青龙教。后来青龙教在江湖上声名日隆,一度也曾极盛。两百年来一直是我们拓跋家世代继承教主之位,直到上一代亦如是。
他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看了邱广寒一眼。
子贵母死这个规矩,固然是没有的。但是到了上上一代教主拓跋池——就是你与我的爷爷——之后,就有了点儿变化。大致情况就是,拓跋池死得早,所以我们的父亲就教主之位时,年纪尚幼,不过十几岁。当时教中多人显出不服之意,但因世代规矩所限,人人皆知青龙教就等同于拓跋世家,因此没人敢明着说出不满的话来。与此同时,爷爷虽故,我们的奶奶王氏那边倒是活跃的很——她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这三个人立时控制了青龙教的局面——与你可以读到的史书上描写皇室外戚专权的情景相似,只不过我们一个青龙教,比起整个国家来,气派未免小了些。但是这样一来,那些对教主之位有觊觎之心的人自然寻得了理由,声称如此放纵下去,情况必对拓跋家不利。恰在此时有人翻了几百年前拓跋族的规矩出来,讲到子贵母死一说,认为还是那些不知是真是假的先祖有先见之明,说如果采纳这一条款,一来可除却眼前之患,二来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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