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
萨迦县,某个穷苦的小山村里,一所破旧的简陋学校里。
一身深蓝色运动装的女人正执着教条,指着那块勉强可以称之为黑板上并不算工整的《悯农》,清朗的声音带着娇态领读着,“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紧接着讲台下面那稚嫩的十几张面孔跟着朗读道:“锄禾日当午,榕”
“汗滴禾下土。”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悫”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粒粒皆辛苦。”
朗朗的读声音就像一篇绝世的音乐篇章一样,透过教室的窗户,漫到苍翠秀丽的山水之间,环绕于山谷脊梁。
再长的爬山涉水,再多的旅途劳累,也抵不过此时站在窗前静静的聆听那泉水叮咚似的声音
易浔庚的嘴角似有似无的弯了起来,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打扰了那个正在专心教育学生的女子。她是那样的专心,仿佛在教育自己的孩子一样。
教完古诗之后,她又教同学们写字,大约是孩子们都还太小,写字的时候好多连握笔的姿势都不对,她很赖心的一个一个的纠正,握着他们的手,一笔一划的写着字。
他实在是想像不出来,那个与夜水淼一起张扬大胆的小太妹,此时居然会这么细心的与一群小学生在一起,还做了他们的老师。
他满怀希望的来到西藏,像一个毛头小伙子一样天真的以为只要到了西藏就可以见到她了。
可是西藏实在太大了,他找了那么多个市,找了那么多个县,去了那么多个军营,可他不但连她的影子都没有找到,连那个叫高寅的军人也没有找到。
他今天并没抱希望会找到她,他只不过是在地毯式的全西藏的搜寻,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这里。
夜水淼那么多年都没怎么变过,唯一变过的也就是她懂得了收敛,可是脾气却还是大得很。
可是她却能如此的安定下来。
整个人仿佛都变了一样。
“易总”易浔庚的身后跟着王义和王c刚两兄弟异口同声的唤道,王义接口问道:“用不用我们进去?”
易浔庚做了禁声的动作,然后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打扰了里面和谐的画面。
短短的四十分钟,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是半分钟也不想多呆,但是现在他却希望这课堂漫长一些,再听听她的声音。
当那声“下课”声响起的时候,易浔庚突然就害怕了起来,悄悄地躲在了墙后,连带着王义和王c刚都同时躲了起来。
他悄悄地看着那个女子抱着教科书回到了旁边的房间。
这里看起来简陋的让人伤心。哦,不,应该说是贫穷的让人心颤更好一些。
教室里应有的一切都是旧的,破的,孩子们身上穿上,全都是打了补丁的,脚上的鞋大多都破了洞,只分洞的大小。下课的时候,大家在一起玩小游戏,是那个女子带着他们玩的。
许暖!你的变化这么的大么?
吃饭的时候到了,他亲眼看着她把自己碗里的菜分给小朋友,吃得特别的香。
放学的时候,每一张小脸上都扬着笑脸,亲切的对她说:“许老师,再见。”
他一路跟随,尾随
直到把她送回了一个间小木屋里,回来后,她就拿上两只桶,大约是去打水去了。
趁着这个空儿,他偷偷的打开了那个房间,房间里简陋的想哭。屋中央有一个地坑,坑里是一些还没有烧过的碳火,火坑的上面吊着一只顶罐,旁边堆了些柴火,还有一张随意架起的书桌,上面放了书和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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