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文振难得政务清闲几天,待在家里摆弄围棋,沈眉对这些修身养性的东西素来是敬而远之,而路文振又不愿陪她欣赏狗血的家庭伦理剧,于是两人各自占据偌大卧室的一角兀自做自己的事。
沈眉正为剧集中不争气的女主角生气时,二楼突然传来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噪音,伴随着巨大的一声“啊”,沈眉眉角突突跳得厉害。
夫妻俩匆匆登上二楼,而路向南也被巨大的动静吸引来。
路婵娟的房门是虚掩着的,路向南疾步推门进去,发现路婵娟蹲在地上,手心划了长长一道伤口,而四周是碎裂一地的唐朝官窑的青花瓷器。
佣人给路婵娟包扎好伤口后,沈眉仍旧是不放心,又见女儿面色极差,追问是何原因。路婵娟满肚子的委屈亟待找个宣泄口,愤然将今日跟踪吴庭威时的情境说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学会跟踪别人了?”路文振瞧着自己的女儿为了吴庭威一步步走向疯魔边缘,哪里还看得出那份骄傲高贵来?
“文振,重点在于简洁那个贱人怀孕了!”沈眉为丈夫责怪女儿生气,更多的是心疼路婵娟掉了孩子不说,如今还要看着那小贱人怀着吴庭威的孩子。
“妈,我不要,我不要简洁生庭威的孩子!我的孩子没有了,凭什么她可以这么幸福?凭什么?”
“婵娟,你放心,妈妈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作为儿子的路向南太了解母亲的脾性了,一旦沈眉看哪个人不顺眼,那人必定是非死即伤。他虽然也极讨厌破坏姐姐幸福的简洁,然后木已成舟,难不成真要拖了那女人去打胎么?
“妈,算起来简洁的孩子应该有六个月了,我们做不了她的主!”
“你说这话是——你早就知道她怀孕了,是不是?”路婵娟激动起来。
“姐,我都是为你好,不管简洁她有多少错误,我们都不应该牵扯到那孩子身上,而且既然现在二哥没跟她结婚,只要你牢牢抓紧二哥,这比什么都重要!”
路婵娟自我解嘲般的笑:“抓紧他?你觉得有了这个孩子之后——我还能抓得住他吗?”
沈眉也生气:“向南,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瞒着我们呢?”
路向南百口莫辩。
路婵娟情绪越发的低下去,渐渐地竟嘤嘤哭起来。沈眉安慰不是,责怪也不是,只得抱着女儿一块儿哭。路向南见场面完全失控掉,张张嘴巴却不知从何讲起,只得求助路文振。路文振难得清闲两天,耳根子还未清净下来,反倒瞧见自己妻子与女儿抱成一团狼狈哭泣,他轻叹口气,上前拍拍妻子的肩膀,声线温和:“行了,眉眉,别再掉眼泪了,你再哭下去,咱女儿可就更难过了啊!”
沈眉一听这话立即擦了擦眼泪,却是杏目怒瞪:“你还说呢,这还不是你造的孽?”
一双儿女还在场,沈眉说话这样口无遮拦的,路文振不禁深吸口气,脸色黯了黯。沈眉自知失言,即刻转移话题:“老公,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你别管了,这事交给我,我不会让婵娟受委屈的!”
回到房间后沈眉追问路文振的对策,路文振左右而言他,沈眉的急脾气又上来:“我不准你去见简语西!”
路文振对待家人素来是温和有度,对沈眉更是宠爱有加,这二十年来除了那件事之外,没让她受过半分委屈,思及简语西,路文振心脏剧烈跳动一番,他分辨不得那是什么情愫。沈眉的咄咄逼人让路文振止不住皱了皱眉,他最怕她的纠缠不休,索性顺着她的话接了去:“好,我不会跟她见面的,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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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洁这晚睡眠极不好,从十点辗转反侧到午夜才终于有了睡意。
可睡着之后,又开始持续不断的做梦,一幕接一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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