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仿佛有一个世纪那般长。
吴庭威找来医生确认简语西的确已经往生后,守在产房门外寸步不敢离开。他记得自己打电话通知张辉时,电话那端老实巴交的男人的呆若木鸡。这场意外的发生谁都无法预测,甚至无人可知详情,简语西已死,谁来证明这真的是场意外呢,
此刻吴庭威双目死死地盯着闭合的产房门,眉头蹙得极紧,担忧与疑虑交杂在心头,他就这样静静地待着,一动未动,甚至连祁思嘉来到他身边坐下都未曾感觉到。
祁思嘉尚未从方才目睹简语西跳楼的惨状中完全恢复,她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眼产房,叹气道:“简洁怎么样了?”
吴庭威回答得极慢,声音听似枯藻:“不知道。”
祁思嘉忧愁不已:“简洁怀孕的事情,怎么没有跟我说呢?”
“说了有什么用?你们会因为这个孩子同意我娶简洁吗?”
祁思嘉怔然。
吴庭威疲惫不堪,一颗心却紧紧揪在一起:“可是,妈,外公的死跟简洁无关,甚至同简阿姨也无关,她们也是受害者!”
祁思嘉默然,扯了扯嘴角,道:“事已至此,说再多都无济于事。作为母亲,我当然希望你幸福。但是你身上背负了吴祁两个家族的重担,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任性妄为。凯越现在危机重重,你爸爸的身体,你也是知道的,他如果倒下去了,我们家怕是也就此散了。如果他坚持不同意你和简洁的婚事,我就算想帮也帮不了!你心里先有个底吧!”
吴庭威心神俱疲,垂头埋进双掌中,掌心一片濡湿炙热,声音闷闷的传来:“妈,改天再说吧,我现在真的没精力去考虑这些!”
祁思嘉抬手抚了抚他的短发,又微微叹气。
——
当护士抱着孩子从产房里走出时,吴庭威眼眶忽的一热,却是呆若木鸡般坐于长凳。
祁思嘉见那新生婴儿并无哭声,不禁担忧起来。
那护士将婴儿放入保温箱前,如是说:“婴儿不足8个月,生产时间过早,再加上产妇孕期营养跟不上,体重只有1500g,必须在暖箱中给氧才能存活下来。但是请家属务必做好最坏的打算,因为之前也有这样的案例——婴儿在给氧过程中中断呼吸。”
祁思嘉隔着玻璃罩望着那极小全身泛红的婴儿,心脏紧紧揪在一起。
而简洁被护士从产房里推出时,面色苍白无血色,吴庭威冲过去握住她的手,焦切的问护士:“她怎么样了?”
“产妇身体指数一切正常,需要好好休息调养。”
他提在嗓子眼的一颗心终于着了地。
——
吴优优今天很生气,因为平时最疼爱她的奶奶今日一直闷闷不乐的,非但不陪她玩耍,连句话也不曾跟她说过。吴优优生气的时候就会穿着小皮鞋从楼上跑到楼下,将楼梯踩得踢踏响。
爷爷吴江从二楼书房走出时,看到小孙女气鼓鼓的吹着腮帮子,怡怡然抱起她,捏着她的小脸蛋问:“怎么了?谁惹我们的小公主生气了?”
“爷爷,奶奶不理我,我对她笑,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小姑娘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哼,我再也不要理奶奶了!”
吴江慈爱的笑笑:“爷爷去帮你凶凶奶奶,你先跟李妈去玩好不好?”
吴优优立即眉开眼笑,乐嘻嘻的跑去院子里玩耍。
祁思嘉觉察到身边的沙发陷下去,偏过头将脑袋搁在丈夫肩头:“简语西死了,就在今天下午。”
吴江微微蹙眉:“谁?”
祁思嘉从未想过自己会再为简家的人落泪,然而此刻她却无法抑制想哭的情绪,“西子死了。”
吴江拉过她的手攥在掌心:“生死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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