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蒋碧月的爹娘也来了莫府看望女儿,原本也算青州的富庶人家,现在按照规矩却要从侧门进,夫妻俩却恭谨得很,脸上无一丝不快的表情。莫吉不在,先去俞氏那问安,还给一家老小都带了礼物,感谢太太姨娘们对蒋氏的照顾,俞氏的那个是金镯子,分量不轻,杨氏徐氏两个虽是虾须镯,样式却不俗,各位哥儿姑娘们也有,皆是一样的玉雕小蟾蜍,放在装好的葫芦形荷包里,玉虽粗劣,胜在雕工活灵活现,小宁棠拿在手里把玩了一阵。
出了正屋,带来的新鲜瓜果菜蔬以及补品若干令小厮们抬进了月盈楼,蒋老爷与夫人也直奔过去见女儿。蒋碧月早已在房内踱了几圈,等得不耐烦,待到远远看见爹娘的身影,不禁红了眼圈。家人团聚,自是先一番唏嘘叹咏,而后蒋氏遣走身边丫鬟,跟蒋老爷夫人慢慢说起了话。
蒋家原是青州的商家大户,只是蒋老太爷夫妇去得早,十年前已分家,家中人口众多,蒋老爷作为排位第三的嫡子,也只分得三四家店铺而已,不过他极为要强,十来年间已经扩展到十几家商铺,但是他一无过人才干,二无家世支撑,心思其实也直接简单,多年来只凭一股冲劲,也就只能如此了,随着这几年的形势不好,生意自然慢慢有点倾颓了。
蒋夫人家世普通,贵在懂持家,兼性格柔顺。两人只有一子一女,长女蒋碧玉出生十年后,晚来得嫡子,至今只有八岁。近年来,蒋老爷生意进入瓶颈,族内也无人相帮,并非不心疼女儿,只是也没有别的路径,只能狠狠心找了个机会,不顾家人阻挠,将相貌还算出众的嫡女嫁给新任知府莫吉做妾,作为借力,在商界行走,自然通融顺利得多!
当然,这做妾不比正室,情况好坏,可谓有云泥之别。自女儿出嫁后,蒋老爷心怀内疚,放心不下,听到有喜信,连忙带着夫人赶了过来。
蒋氏絮絮地讲了些莫府的状况,难免有些抱怨,不一会,蒋老爷就皱起了眉头,他后悔之前惯坏了女儿,但又不好说得太直接,只能使个颜色给夫人。蒋夫人见状,只能轻拍女儿的手背,打断她的话,说道,“我知道儿你受了不少委屈,只是这出嫁不比在家,我跟你爹只嘱咐你两件事,万万放在心上,一来,是好好养胎,顺利生下孩子,这是你以后的依靠;二来,要把莫老爷留在你屋里,不管用什么法子,陪嫁丫鬟里不是有个叫怡情的么,我刚才怎么没看到她的影子?”
蒋碧月闻言一怔,怡情她当然是有印象的,也略略知晓爹娘当初把她塞进陪嫁队伍的用途,只是她看到妖妖娆娆的丫鬟就心烦,更怕莫吉在她这里分了心思,早就派到外院干粗活去了。没想到娘又再次提了出来,难道她之前想的是错的?!蒋老爷自然也看出了女儿的不甘愿,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跟着太太一起,仔仔细细地嘱咐了她起来
快到掌灯时分,蒋老爷夫妇起身离开,俞氏早准备了四色礼盒,他们谢过告辞不表。
两天后某夜,莫吉宿在了月盈楼,隔了一夜,仍是月盈楼。自古,这老爷睡在哪,都是家里最值得关注的事件之一,莫府上下自然议论纷纷。约莫七八天后,俞氏出面,抬了蒋姨娘那里有着一双丹凤眼,身材窈窕的丫鬟做通房,住处仍安排在月盈楼。这下,议论声更甚,连打水的小丫鬟也凑在一起嚼舌根。
正屋院子里,俞氏不在,李嬷嬷并几个老嬷嬷,趁暑气还未上来,在后院一角喝凉茶唠着磕,一位嬷嬷悄悄说,“太不成体统了,这是哪家的规矩,不是让丫鬟们都去爬老爷的床么?!”语气甚为痛惜。(隔着一面墙的心棠暗笑,这是遗憾自己年纪大了,没机会爬了么)接着,李嬷嬷说道,“可不是,这太太怎么也变成了好心的主,果然年岁大了,只能纵着老爷”话声还未落地,只见正屋后门里丢出一只五彩祥云的通化瓶,乒乒乓乓了碎了一地,然后传来玉棠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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