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乳娘抱去给程裕容看。
只是,婴孩被抱过去,程裕容茫茫然看一眼,不认识似的,又转回脸去干别的,乳娘怕他碰着孩子,便怯怯地退回来,也不敢凑近了。
程裕易在一旁只能深深叹息。
在他看来,长兄长嫂未必到了山穷水尽这一步,本来就人心,不比别的,是最柔软莫测的,说不定多一声的呢喃,或不经意的多一个举动,这关窍便通了,弯也能绕回来了,然后,就柳暗花明了!
只是,这多一声的呢喃与举动在何处呢?他不禁思索起来,忽而想到上次讨好亲娘的那幅“黛绣”,趣致喜人,勿论绣的是什么,皆熠熠有神,讨个女子的欢心应该不难罢再由长兄这么亲手奉上,说出些蕴含其中的心意,找个机会辩解下这段时日的苦衷,这误会便就能化解大半了吧
两人明明近在眼前,何必因个无关紧要的是由,搞得远在天边了呢!
程裕易到底还年轻,也没有经过□,体会不出,那用情深不可自拔的境地。
他继续想着,崔氏诗书传家,格调清奇,凡物自然也不能深入她的眼,估计还是要找幅不凡的,估计非要自己去亲自寻一幅来,方才有用。
第二次踏入锦绣阁,郑重了许多,特意选了个相对僻静的傍晚时刻,没那么熙攘,能将那呈出来的黛绣绣品一一看过。不知是否是物以稀为贵的缘故,虽已炙手可热,锦绣阁每月出卖的黛绣并不多,而且并没有因这日渐哄抬上来的不菲价格而增加销量。
而这陈列的三四幅皆是人家预定的,只是为了吸引眼球,且都不是大幅绣品,有绣玉兰丰腴的敦厚之德,亦有绣山石四季色随时变之趣,还有绣细水绵延于芦花之间的安静之感
他不禁啧啧称赞,虽然,这些并不是他所需,并且,凡俗趣致大过于诗画意境,与长嫂兴致也不是那么投合。
不知道为何,他从这黛绣中感受到的,是一种随手绣来,赏玩而已,有种不经意之感,他不禁对这绣者产生了莫名好奇。
他准备在锦绣阁软磨硬泡一阵,挖挖是否有藏品,或者能够预订一副也好,他在外也算胡乱闯荡了几年,搞定个锦绣阁不难罢正好碰上了汤于澄在阁。
程裕易并非世子,没什么抛头露面c撑起门户的需求,现在的官品也并不高,在靖州出镜率并不高,所以汤于澄并未见过,更不用说认得,但打量他浑身的衣饰气度,料定此人不凡,接待他也算恭敬殷勤。
程裕易不多承让,当下说明来意与所求,汤于澄闻此微微一笑,一番委婉的礼貌话说得行云流水,甚是顺溜,意思只有一个,就是没有,可见每日来求绣的达官贵人并不少
程裕易也不恼,不急不慢地品着锦绣阁小丫鬟端上来的碧螺春,一面打量着锦绣阁的布局装饰,以及楼下络绎不绝的商客,他知晓锦绣阁在今年已在靖州多开了三家分店,生意却不及这家百年老店,他绕着圈子扯到这个,东家西家地扯了一堆,却暗暗指出:
锦绣阁分店虽多,却无独特可供辨识的门面,容易跟那个玲珑衣之类的别家绣阁混淆;各家店因所处地域的不同,各自的定位也不清晰,所以更多的太太小姐还是更愿意跑这家老店;另外,除了最大的几件店,新增的店面也开了半年,却没建立什么像样的口碑罢
其实,程裕易本人除了这家锦绣阁,别家一概没去过,不过他狡黠地想,这是扩充规模c增设店面的通病,总归能碰上一两项罢
汤于澄起初只是礼貌听着,后来却渐渐入神,很多事实当然他也知道,但不免身在此山中,会有忽略,在某一两句话中颇受启发,不由自主地往深里想了,毕竟自家生意更清楚情况于是那看程裕易的眼神,也不一样了些。
汤于澄还在思索,程裕易却已放下茶盏,正了正身姿,话题一转,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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