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掀开,清月升起。
林嬷嬷回屋歇息,御飞音玩一日也累,也早早歇下。
楚兰歌替御吹熄烛灯也回房。
一进去,她察觉出异样!
在窗前立着道人影,漆黑的屋内借着月色看出轮廓。
“谁?”她沉声轻喝。
“是我”轻淡的嗓音,极易辨认。
是卓一澜。。
楚兰歌放松下来,“怎么过来了?”
“本公子自己的家,不能过来么?”卓一澜闲然转身,窗前月色勾勒起他绝世的身姿曲线,朦朦胧胧,妖娆神秘。
没戴纱帽,月华照下也没映起淡芒,脸颊上没面具!
楚兰歌心痒痒了。
老实说,出生入死相识数年,也算是过命的交情,还不知道他长个什么样的确是讲不过去。说不好奇那是假。早上差点撞见她在一瞬间理智转身不看,她回想起来都有些悔意。可是,当她再想起曾经有个人偷看过他的脸,下场是被姜霆暗中灭杀,便心有余悸。
楚兰歌步到花梨木案桌前。
犹豫,迟疑。
只要她将灯芯往上一挑,屋内便会亮想,她即可以看清他的容貌。
一息一息过去。
静默,紧张,有点异样。
她最终是转身,挑张圆椅坐了下来。
“真没用,难道再活一回,胆子是越来越小了?”卓妖孽嗤笑轻骂。
“你娘的,有种——你自己过来点!”楚兰歌差点拍案,须臾便忍住。她不怕卓妖孽,唯一担心是姜霆。
姜霆灭杀掉偷看卓一澜容貌的人,当初知道这件事的寥寥无几。
偏偏楚兰歌是寥寥无几中的一个人。
那时候她便告诉过自己,绝不能由于好奇去看卓一澜的脸。
卓妖孽没动,没真去将烛灯挑起。
沉默半会,他在黑暗中像直盯着她。
不见面,她也直觉感受到那股视线,“你过来有话说?”
“有,许多话。”卓一澜侧身,眺向窗外。
楚兰歌道:“问吧,明日,我们会搬出府。在西城小集市附近,管家知道地点,你得空可以来窜门。”
“嗯。”他点头。
楚兰歌扶着桌案,玉指悠闲地轻轻点着。
不是她想悠闲,是他说话一句一顿,满腹牢骚却又忍住不发。终于,等了一会儿,卓妖孽的嗓音再起,幽幽问:“告诉我,你的死是怎么回事?不入皇陵,不以王妃之礼安葬?死后还有这个心思,留下这个遗言?原因是什么?”
楚兰歌意外再度抬眸看向窗畔的男子,“真意外,你竟然连这个都怀疑。”
“很怀疑,不像你会说的话。”
“的确,不是我说的。我死前连一句字都没留下,哪里会有何遗言?”楚兰歌嘲弄地扯了扯嘴角,讥笑非常轻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接着,她再平淡说道:“是靖王吧,应该是他安排的。在传出我死讯之日,半个月前一个夜里我已经死了。”
回想那一夜。
楚兰歌平静的心情再掀起波澜。
没一点预兆,没一点!
他在卧室中将一把长剑刺进她的心脏,因为是他——是自己的夫君,所以她信任,没有戒心也没有一点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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