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知道,此生此世,他绝不会忘记那年的事情。每次回想起当年,每一次自噩梦中惊醒,他心中的恨意便多了一分。
他要杀了那个男人,哪怕再苦再累,都要杀了他!
可他实在是太弱,那人捏死他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更何况,他不信任他,根本不让他近身。
他身边的人都是那人的爪牙。他的一切都被他试探着。他不敢有二心,装作顺从,装作自己是个傀儡娃娃,在那冰冷的水云教里挣扎求存,学武变强。
他听从那人的一切吩咐,哪怕满手鲜血,化身厉鬼。
他学会微笑,冷淡而微笑地杀人,面对尸骸,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的双手杀人无数,它们早已经历鲜血的洗礼,但每到在噩梦中回顾那件事,他的心仍是忍不住的泛疼。
他不敢醉酒,不敢沉眠,唯恐一不小心,会在梦话中,泄露了自己的杀心。
他也有被折磨的疲惫不堪c痛苦放弃的时候,但只要在最苦最累的时候回想当年的噩梦,回想到自己含血的誓言。生,好似没有那般苦了。
他闭上眼,回忆着他们的离别,比他们相遇之前的任何记忆都来得清晰。
中原一百九十二年,四月,墨玉十六岁。
四月本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但水云教的暗宫内却是一片愁云惨淡。正派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得知了水云教暗宫的位置,竟然组建了五千人攻上了水云教藏身的峡谷。水云教自十六年前的重创,好不容易重振起来,如今竟又被正派四面包抄围剿。
原本凭着得天独厚的地势和机关阵法,正派应该被他们打得屁滚尿流,谁知,他们却越战越勇!
水云教教主云霸天气得掀翻了桌子,双眸赤血,殿中的长老堂主各个吓得不敢吱声。
这时,一名红衣少年漫步走近,他走得极其悠哉,对于外面的战火和殿内紧张的局势充耳未闻。少年生得十分秀美妖媚,乌墨的长发散在风中,恣意飞舞。他环顾一周,斜长的眼睫微微挑起,一双漂亮的琉璃色凤眸闪烁着妖诡的笑意。
“教主,何必如此生气。他们伤我母亲,如今送上门来,我们不如趁此将他们歼灭,重震武林第一魔教的威名!”他口气淡淡的,似乎杀人是家常便饭。
云霸天声音一沉道:“他们有五千人,我们不过三千人。”
“孩儿愿意带众教徒上阵厮杀!”少年抬起头,一双墨眸泛着嗜血的红,刻骨的杀意。
云霸天见此,心中了然。这十几年的熏陶,仇恨已经深深地种在了这小子的心里,为母报仇已经成为了他活着的意义。只是让这个毛头小子上阵,云霸天心中总有点不妙的慌张。
见他阴晴不定,少年一咬牙,心中满满的恨意:“教主,墨玉期盼多年就是为了能为母亲报仇!如今你不让孩儿去,孩儿也会上阵杀敌!不将那些人全部剿灭,我心难安!”
他心里恶毒地想:包括你们!
不等云霸天回话,他已然走远。不多时,便传来少主仅凭一人之力,竟将正派百人的小分队全灭的消息,而且虐得极其鲜血淋漓,血肉横飞。
不止云霸天震惊了,长老和堂主都震惊了!
他们没想到十六岁的少年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云霸天又问了几句,听闻祈昊带着天剑盟攻来了,心中寒光闪过,吩咐众人跟随少主出击。
一连几场杖,水云教皆胜。云霸天心中一喜,原本的不安渐渐消失了。只是正派被打得屁滚尿流,却偏偏僵持着不肯离去,导致这场战役从四月初一直拖到了五月初。
墨玉道:“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是有利,那些正派缺粮断水,如今几战皆输,恐怕人心早已惶惶。此刻是大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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