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奴不愿意了。他不满意的瞪了她一眼。又回过头来,轻声的问那个女奴,
“不要紧吧,蓬蒿姐姐。”
声音不大,但听在她的耳朵里,却有着惊雷一样的震撼。她不相信的看着她身边那个蓬头垢面,缩在墙角的女奴,这个大着肚子的肮脏的女奴,她叫什么?她叫蓬蒿,不会吧?
下一刻,她就以从来没有过的粗鲁的动作,一把抓住了那个女奴的胳膊,大声的问,
“你叫什么,他叫你什么?”
“蓬蒿。”
“蓬蒿,蓬蒿,你你叫蓬蒿,哪个蓬蒿?棠城的?”
“是棠城的,你是谁?”
“天啊,你真的是棠府的蓬蒿?”
“我是齐国棠城棠府的蓬蒿,你是谁?”
“我,天啊,我的儿啊,我是你的雅琳奶妈啊。”
“雅琳奶妈,你是雅琳奶妈?”
蓬蒿望着眼前这个形销骨立的中年女奴,她是她的雅琳奶妈,打死她她也不相信。这是她的那个美丽的雅琳奶妈。不是的,怎么会呢?蓬蒿记得张大娘告诉她,雅琳奶妈是被主人送给了主人的朋友姜公。听姜公就是在棠公府上的宴会上,看中了人群中起舞的雅琳奶妈,就这样,雅琳奶妈就被姜公带走了,成了姜公的床奴。
那美丽的雅琳奶妈,在姜公府不是应该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吗?怎么会是眼前这个丑陋的中年女奴呢?是的,她丑陋一点儿也不为过。她的脸上被划的乱七八糟,深深浅浅的疤瘌布满了整张脸。左脚还一跛一跛的。
天啊,这怎么会是她美丽的雅琳奶妈呢?
“你,你真的是,你,是吗?”
雅琳望着她的主人疑惑的眼神。凄然的笑了一下。她把耳朵附在主人耳边,声的了一句话。
蓬蒿望着她,泪慢慢涌上了眼眶,然后,她倒在她的怀里,象个孩子找到了母亲一样的失声痛哭了。因为没有人知道,雅琳只是在她的耳朵边了一句犬戎语,那句话翻译过来,就是“草原上的格桑花开了”没有谁比蓬蒿更熟悉这一句话了。这是一首歌儿,是她时候雅琳奶妈常常唱了给她听的那首歌。
两个人哭够了。才坐在一起互诉别况。雅琳了她的情况,她她的事没什么好的。就是姜公的大夫人和棠公的大夫人一样,非常妒嫉姜公对她的痴迷,就用刀子划花了她的脸,打跛了她一条腿,把她发卖了。这八年里,她被卖了多少次,她也记不清了。反正主人都是一样的,没有谁会拿奴隶当人看。能活到今天就是奇迹,她感恩上天,让她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她的主人。她真的是死也瞑目了。
她最受不了的是,她的主人怎么也被卖了。她居然还有了这么大的一个肚子,看样子也有几个月了。这孩子是谁的,是棠公的吗?不会吧?她可怜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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