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摸了摸自己被剃地光秃秃的脑壳,仰起头看那身前那颗如出一辙的光头,好奇道:“师父咱们现在不做道士了吗?”
“阿弥陀佛。”朱岘打了个佛号,道:“释道本是一家。”
闻言,小石头如堕五里雾中,他不明白,怎么才刚过了几天,身上的玄衣道服便换做了百衲衣,自己又摇身一变从小道童变作了小沙弥?更教他困惑的是,师父明明术法精深,为何不久之前还会被人唤作“神棍”?
小石头将心中疑惑一一说了出来,朱岘面露尴尬,思忖了好半晌,才道:“娃儿,你可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妖魔鬼怪?”
小石头惶惑地摇了摇头,朱岘叹了口气,接道:“世上本无妖魔,孕育妖魔的是这里。”说着,他探出指间轻轻点了点小石头的胸口。
“师父是说妖怪们是从这里生出来的?”小石头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一脸不可思议,朱岘道:“曹夫人府上的确没有妖怪,因为真正的妖怪住在她的心里为师只是替她拔祛心魔罢了。”
小石头歪过脑袋,师父说的太过深奥,自己还听不太明白,兴许长大之后才能明白吧?
和尚牵着小和尚,一路彳亍,行至永兴坊才停下脚步。
小石头跟着朱岘驻足,抬头看,面前又是一座气派的府邸,牌匾上的字他虽然不认得,可朱岘先前就同他讲过,他们这回来的是“韩府”,主人是位年轻有为的将军,师徒俩是受府中管事所邀,特意前来捉鬼的。
朱岘叩了叩门,不多时便有人前来应门。
“不动长老,老朽在此恭候多时了。”韩府管事笑脸出迎,接着又同朱岘十分熟稔地寒暄起来,小石头一脸困惑,也不知这二人是何时相识的。
说是“捉鬼”,其实也不然,朱岘今次只是前来一探虚实。当问及老管事府上有何异状时,对方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左顾右盼了一番这才附耳道:
“实不相瞒此地闹鬼已有一段时日了。”
接着老管事便絮絮地说起最近发生的怪事种种,朱岘一边颔首听着,一边朝四遭观望,少顷脱出一句“果然煞气很重”,唬地老管事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石头也无心去听这些,他年纪尚小,玩性正浓,路过回廊时不经意看到有朵硕大的银耳花正开在一棵老槐树上。小石头伸出细幼的胳膊摸了它一把,那银耳花似有所觉,将边缘的裙褶慢慢收缩起来,不一会儿便蜷成一团。
小石头倍感惊奇,还欲伸手戳碰,朱岘远远地看到了,叱了一句:“休要顽皮。”小石头呐呐地应了一声,就要跟着朱岘往里头走,抬脚之际忍不住回头多望了一眼,却见那朵银耳花不知何时竟又往上移了一尺多高,这回任凭小石头如何踮高了脚尖也够之不着了。
“师父,那只白木耳长了脚。”
小石头回到朱岘身边便这般道,朱岘不以为意,只是说:“是你看花眼了吧。”
见朱岘不信,小石头不满地嘟起小嘴,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接下来,小石头仿佛绕进了迷宫里,几乎晃晕了脑袋,直到老管事道了一句“就是这儿了”,他才迷迷糊糊地挨着朱岘往一道门里迈,直至进入之后方才发觉老管事儜立在外头,也不上前来。
朱岘一派从容,径自从内里阖了门。而隔着窗棂小石头望见管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多时便退走了。
小石头不明就里,朱岘笑曰:“是那老头儿心里有鬼。”言毕,将小石头抱至案上,吩咐他守着窗外,若是发觉有人靠近,便立马告知自己。小石头颔首答应,趴在窗上观望了一阵,忽而闻得后头“窸窣”响动,他回过头瞅了一眼,只见朱岘取了一只破布口袋,正拾着屋内的古玩摆设往里塞。
小石头不解,奇道:“师父,你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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