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攸然一暗,复又极快的泛着如晨露印阳的光泽,“我想皇上饶他一命,胜过多砍一个人头。”
这几日虽然两人之间漠如冰雪,但随着越来越向帝都靠近,大批朝臣出入他的帐篷还是听闻了一些的,“前朝势力根基盘旋深厚,久居邺城,即便斩断鼓动叛乱夜家,肯定还有隐存势力未能剿尽,原本他们是唯夜家马首是瞻,夜钦城死后位子就空了出来,只怕争夺完统御之位之后,免不了要利用皇上斩杀夜白衣一事,借机挑起事端,会对皇上仁义明君的声誉有所损伤。”
闻言,陌易唐一怔,随即拥着她起身,“朕的处境,你倒是瞧的一清二楚。怎么就没替自己想想?”
良辰就着他的气力站起来,也不松手,直接握住他的大掌,在他手心一笔一划的写着,“皇上不是告诉过我,凡事都要走一步,思三步。”“可是朕看你像是走一步,算一步。”略去嘘寒问暖,他叹息一声,“朕若是将夜白衣也问斩了,执意彻查此事,你会怎么样?”
阳光照压在她乌黑的发丝上,映照出晶莹的光景,她兀自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拧了拧好看的眉头,“如此一来势必要将白家牵扯进来,到时候,你是不是会觉得朕挟私报复?”
良辰的唇咬的紧紧的,似是花费了很大气力才吐出一个字,“是。”
“朕早就料到会是如此。”男人辛涩的扯了扯嘴角,“朕常常会想,你心里到底在乎的是什么?是你自己,还是你娘亲的大仇?或者现在得知白柏青一心为你周护,你也想反过来维护他了?”
“你方才为朕考量的,不论是真心替朕着想,还是想维护白家而假意与朕敷衍,朕都当了真。”
良辰不明所以,眼睛瞪大了看他,显然是没能了解他的意思,只听他又是一声叹息。
“但是有一件事,你须知道,朕既然办了夜家,自然不怕前朝那些乌龙之众再兴风作浪,坦白了说,垣立回禀将夜家父子拿住那一刻,朕就想当即治了他们死罪,那个夜白衣看似干净潇洒,却总给朕一众不安分的感觉,朕总觉得,留着他,必生祸端。可是偏偏你横在中间,告诉朕不要赶尽杀绝。”
“朕知道,你是觉得唇亡齿寒,若是朕今日砍了夜白衣,明日或许就要抄斩白家,以此才能安心坐稳龙椅。夜白衣只怕也这样劝过你。”
“这几天朕就没见你真心笑过,朕猜,若不依你,恐怕你还会再跑一回,不会跟朕乖乖回宫。”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朕就不喜做事拖泥带水之人,可如今朕也犹豫不决,若是一朝一日,夜白衣真如朕所想,成了阻隔你与朕之间的诱因,成为妨碍天下安定的危险,朕问你,到了不得不杀的时候,你还会为了掩埋这个秘密而阻挠朕吗?”
良辰已经被他的警示彻底惊楞了,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朕费了这么多心思,说到底跟你的想法根本上还是一致的,只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朕不想再生出变故来。”他执着她软软的柔荑,“你是将军之女也好,是前朝遗脉也罢,于朕而言,并无其他异样想法。”
“皇上对我”她骨血里,终究是流淌着凤家人的血,那是生死仇敌的关系,“真能放的下心?
“朕的意思,难道表达的还不清楚?”他唇角微微勾起,眸中流露出势在必得的睥睨之气,“饶是你尊贵如天c贫jian如泥,朕看上的人,就要在朕的身边。”
她的心房被如此霸道却深情无限的话语填满,眉头一扬,含着笑意问,“皇上这算不算是强抢良家女子?”
“朕就是要抢,你也只有给的份。”说罢就将一碗茶塞入她手中,“说了这么半天,喝点润润喉。”
良辰面上瞥了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对他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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