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蚀,晕开一片指甲大的妖娆痕迹。
但她感觉不到痛。
这场事故中,她在生死关头置之度外的挽救了顾凌枫,历经数十次手术后,她虽然侥幸存活了下来,但她的左半边身子永远失去了知觉。
她的左眼能看到事物,却再也流不出眼泪,她的左手能动,却再也不知冷暖,她的心仍然在跳,是不是以后就再也不知道什么是受伤c什么是疼痛?
马行杰收起苏陌签好的离婚协议,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却不知因何高兴不起来:
“夫人,总裁吩咐我把这笔钱交给你,他不希望你以后再在g市出现,这些足够你和苏鹏过好下半生了,拿去找个好点的地方安顿下来吧。”
说话间,马行杰递上那只一直提在手里的那个黑色皮箱。
苏陌淡淡的看着马行杰,枯萎的嘴角勾起一丝黯淡的笑:
“马先生,你们有钱人都觉得我苏陌穷,觉得穷人就没有骨气c没有尊严c就可以任你们肆无忌惮的糟蹋和玩/弄,请你帮我转告顾总,他有钱不算什么,我苏陌迟早有一天会把这些他觉得可以令他高高在上的资本全部从他身边夺走,今天他顾凌枫让我遭受过的,有一天我会让他加倍奉还。”
她的声音很平淡,马行杰却不知因何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面对这个弱女人,他心里竟然莫名其妙的开始发慌。
恍惚的功夫,苏陌已经转身走远,马行杰左手拿着离婚协议书,右手提着钱箱,惊愕的怔在原地。
苏陌身上有几处重伤还没好,走路的时候腿弯还是会传来强烈的刺痛感,然而,她不打算再在医院里继续耗下去,回病房拿了自己的手包,坚持离开了医院。
医院外的公路上,的士车一辆接着一辆,然而,苏陌站在路边,不停的伸手拦车,却没有一辆肯停下。
人在落魄的时候是不是就连的士司机都会另眼相看?
苏陌身子虚,眼前渐渐开始犯晕。
“打的?”
耳边倏然传来一道温和的女性声音,苏陌定了定神,见身侧有出租车停下,忙拉开门坐了上去。
“等很久了吧?”
司机是个中年女人,面色和善,看起来很健谈。
苏陌无神的看着前方,唇齿无力的启开:“是。”
“这几天我们出租车公司总出事,经常遇到乘车碰瓷的乘客,所以我们遇到老头c老太太都不敢停,你看你这身打扮,身体又这么弱,风一吹就能倒下似的,也就是我看着你可怜,他们才不敢拉你。”
苏陌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
也是。
她脸色差的吓人,因为出事时穿的那身衣服上沾满了血迹,在医院的这两个多月又从没有人来看过她,所以她没有衣服,直接穿着病号服就出来了。
她的手包大概是医护人员从出事的车里捡回来的,上面有很多地方被划破了,有几处地方布料都翻了出来,显得很狼狈
但她不能丢掉,这已经是她仅有的财物。
“咔!”
苏陌打开/房间的门,走过玄关,映入眼中的是一片空荡与荒凉。
这个家,或者说她曾经的“家”已经完全面目全非——
房间里的家具大部分已经被搬走,鱼缸里的水已经放空,里面的金鱼早已不知去向,头顶上那盏水晶吊灯也已经被拆卸下来,凌乱的堆放在墙角
这算什么?
人去楼空?
人还没去,楼已空。
苏陌心底泛起丝丝荒凉,恍惚的穿过客厅,推开卧室的门,看着空荡的卧室,在门口怔了足足十秒钟才重新迈开步子。
她本来只是想回来取几件衣服的,可是,没有了,全部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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