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不及多想,手忙脚乱地钻进床底下,却见一人施施然地走进来,从她的角度望过去,看到一双宝蓝色金绣团蝠纹靴子朝床边走来,依稀有些眼熟,忽听高斐惊讶地道:“殿下,您怎么来了?”
张婳愣了一下,朱祐樘???他怎么也出宫了,不会是专程来抓她吧?
“我出宫办点事情,顺便过来看看你的伤势,这些药材给你补身子。”朱祐樘随手将几盒药材搁在桌上,见他挣扎着想下床行礼,开口制止道,“你有伤在身,不必拘礼。”
高斐道了谢,又道,“卑职多谢殿下救命之恩。那晚若不是怀恩手下留情,卑职即便侥幸活命,也必会落下残疾。”
张婳怔了怔,司礼太监怀恩是朱祐樘的人?他为何不早告诉她呢?
“不必感激我。在父皇和万贵妃面前,怀恩不敢太弄虚作假,你能活下来全靠你自己。”朱祐樘忽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屋里好像有一股极好闻的脂粉香气,高同知真是艳福不浅,卧床养伤还有女子来探望。”
张婳心中一惊,他该不会是发现她了吧?我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竖起耳朵静听。
“刚刚胡勇的妹妹来看过卑职。”高斐泰然自若地解释道。
“胡勇的妹妹?”朱祐樘面无表情,挑眉道,“高同知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亲了。不如我作主,将她赐婚给你。如何?”
“万万使不得。”高斐大惊失色,忙道,“卑职待小雪就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怎可娶她?”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既然你不喜欢她,我从慈庆宫挑几名绝色的宫女赐给你,如何?”
“多谢殿下美意。卑职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不喜欢被女人管束着。”高斐挣扎着下床,跪在他面前,他大伤未愈,又极虚弱无力,身子不免有些摇摇欲坠。
张婳大惊,一着急忘了自己藏在床底下,猛地抬起头,“砰”,脑袋不小心撞到床板上,这下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死般的寂静。
“喵喵喵”,张婳眼珠子一转,捏着嗓子叫了几下,心下暗暗叫苦,朱祐樘是只老狐狸,想要骗他比登天还难。
“这只猫很淘气,总爱乱蹿,打扰到殿下了。”高斐脸色平静,镇定地说道。
朱祐樘淡淡一笑,声音却没有任何温度:“是太调皮了,半点都不让人省心。”
张婳不敢再乱动,像座石雕般纹丝不动地趴在床底下,手脚渐渐麻木,心下不由老泪纵横,太子啊太子,你行行好,快点走吧。
朱祐樘似听到了她心中的呼唤,告辞道:“高同知好好养伤,我先回宫。”
屋里另外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高斐恭谨地答道:“殿下慢走。”
朱祐樘似无意般地扫了眼床下,大步离开。待他走远后,高斐含笑道:“出来吧。”
张婳哼哼唧唧地爬出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暗想,朱祐樘肯定起疑心了,得赶紧回去,遂道:“高大哥,我出来很久了,再不回去身边的奴才们该着急了。”
高斐脸色一黯,瞬间又扬起温暖的笑容,俯身拍去她衣裙上的尘土,温言道:“宫中险恶,你万事小心。”
张婳踌躇了一下,内疚地道:“高大哥,你又被我连累了一次。伴君如伴虎,等你身上的伤养好了,不如向皇上辞去锦衣卫同知职务吧。”
“说什么傻话。我还想混个指挥使当当呢。”高斐笑得吊儿郎当,说道,“这次是我太不小心,着了她们的道,下次绝不会再给你惹麻烦,连累你。”
张婳心中暖意融融,知道再劝他也不会改变主意,遂郑重地道:“高大哥多保重。”说罢向他挥挥手,匆匆奔出门,沿着原路回去,跳上马车,吩咐道:“回府!”
车夫恭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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