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他若被废,她便陪着他过囚禁的日子。若被赐死,她也绝不会独自苟活于世。
朱祐樘握着柔软的小手,似寒冬腊月里饮了一口热乎乎的酒,五脏六腑都是暖暖的,是啊,在这个没有人情,没有亲情,黑暗冰冷凶险的皇宫里,他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她!
皇帝脸色紧绷,目光阴沉地盯着他,沉默不语,似在考虑如何发落他。
殿下鸦雀无声,人人脸上神色各异,或幸灾乐祸,或同情,或淡漠。。。。。。。
良久,皇帝终于打破寂静,沉声说道:“明日你去昌平守皇陵,十年之内不准踏入紫禁城半步。”
朱祐樘身子一震,言下之意便是要废掉他。十年之内不准踏入紫禁城半步,这是要和他断绝父子之情,不及黄泉不相见么?他面无血色,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一字字地道:“儿臣遵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此时此刻他唯一庆幸的是,幸亏当初没有让婳婳怀上他的孩子,不然。。。。。。
皇帝继续说道:“朕明日会诏告天下。。。。。。”
殿外忽响起内监尖细的声音:“太—后—驾—到—”
须臾,只见太后拄着鎏金龙头拐杖进殿,脸上似罩着一层寒霜,皇帝携着万贵妃迎上前行礼请安,问道:“母后,您怎么来了?”
太后目光冷冷地扫了一圈殿内诸人,最后落到朱祐樘身上,声音透着几分悲怆:“哀家再不来,只怕再也见不到祐樘了。”
皇帝皱了皱眉,说道:“母后,您听儿臣解释,汪直已经查明事情真相,十日前祐樘去法华寺添长寿灯,回宫时却带回一盆天竺的断魂花,并指使胡老三将它当作九色茶花献给贵妃。法华寺的智海大师亲口承认,那日的确赠了一盆断魂花给祐樘。”
太后沉声问道:“你打算如何发落祐樘?”
皇帝犹豫了一下,说道:“儿臣打算废去他太子之位,命他去昌平守皇陵,十年之内不准踏入紫禁城半步。”
太后倒吸了一口冷气,怒声道:“你要废了他?还要将他贬去昌平守皇陵?十年之内不准踏入紫禁城半步?你是想让哀家到死都见不到祐樘吗?”
“他阴险凶残,想利用断魂花弑母,这样的人怎配做太子?”
“阴险凶残?祐樘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他秉性如何你这个做父亲的难道不了解么?”
“太后,当年淑妃妹妹暴毙,太子一直怀疑是臣妾杀了淑妃,他想杀臣妾多半也是为了淑妃报仇。”万贵妃开口说道。
“你给哀家闭嘴。”太后厌恶地盯了她一眼。
万贵妃大恼,可在皇帝面前不敢太过放肆,冷冷地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锋芒。
太后闭了闭眼,轻拔着手中的枷楠木佛珠串,望向皇帝沉声道:“你随哀家去后殿,哀家单独和你说几句话。”
皇帝却道:“母后若是想为祐樘求情大可不必,儿臣主意已定,决定废了他,罚他去守皇陵静思己过。母后不必再多费唇舌,儿臣绝不会改变主意。”
“哀家并非为了替祐樘求情,而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太后忍着怒气丢下一句话,转身拄着拐杖走到后殿。
皇帝无奈,提步尾随太后进去。
张婳此时此刻心反倒平静下来,至少朱祐樘的命暂时保住了,若皇帝执意要罚他去守皇陵,她便和他一起去昌平,将来有什么下场将来再说。
后殿隐隐传来争吵声夹着器皿落地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又沉静下来。良久,皇帝紧绷着脸从里面出来,嘴唇紧抿,显然很愤怒。
太后拄着拐仗回到正殿,脸色灰白,眉头紧皱,右手按着胸口,很乎忍受着什么痛楚。
朱祐樘大惊失色,紧张地问道:“皇祖母,您可是身子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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