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胡徕觉得父亲虽有山里人该有的强健体魄,也具备大山男人的豪情与血性,却和其他村民的热情淳朴不一样,性格相对冷淡,话语向来不多,与这片大山格格不入。
父亲十几岁时当过兵,八十年代后期也南下闯荡过,据说当时混得还不错,完全有能力走出这片大山去外面生活,没想到几年后突然就回家娶妻生子,从此安心待在山里照顾一家老小,直到儿女相继成人,才重新外出打工。
当然,这些都是胡徕左一言右一句从邻居那听来的,父亲年轻时到底有什么经历不得而知,他也不敢随意打听。
车辆徐徐停在村外,趁着到车后取行李的当口,胡徕不声不响走向林梦语,父亲的性情让姑娘今天几次难堪,得好好跟人解释解释说声抱歉。
没等他张口,林梦语率先出声了,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悄声赞叹:“哇,你爸真酷,年轻时肯定迷死了不少人。”
“”胡徕一阵无语,再酷也只是一个大山里的农民,到哪迷死人去,何况父亲长得又不算帅气。
告别林梦语,拎上行李紧紧跟在胡启威挺直的身躯后面,大步流星回家而去。
母亲牵着暖心已经在院坝里迎接了,老远就过来帮忙提包,暖心也一口一个外公亲切地叫,父亲脸上随之露出久违的笑意,刚毅的面孔逐渐柔和。
父亲对子女一向严厉,与旁人话语也不多,但在母亲面前却言听计从,因为此,胡徕和姐姐从小到大少受过很多皮肉之苦。
进到堂屋,胡启威打开旅行包,取出一件精心包好的衣服递给秦碧秀,再拿出一个布娃娃交到小暖心手上,是他特地买的礼物,不值多少钱,表达一份浓浓的心意。
没了,没胡徕什么事,好歹买瓶酒爷俩一起喝也行啊,胡徕无奈地笑笑,已经习惯了这种待遇。
连坐都没坐一下,胡启威再次站直身躯,重新板起面孔,扭头对胡徕吩咐道:“走,上馒头坡。”
“好,”胡徕听从地点点头,转身率先迈出门槛。
父亲要检验山上的劳动成果,他不敢也不能拒绝。
步行十几分钟来到馒头坡,陪父亲行走在一排排整齐青绿的树林间,偶尔出声介绍几句,随时留意父亲的表情变化。
在山上整整转了半小时,胡启威基本没说话,左右观看小树的长势,低头关注林间小鸡生长状况,到鸡棚里外瞧瞧,或抬头望望树上的鸟儿,拍拍用家里几十棵大柏树换来的歪脖子树,没有表露任何态度。
临到重新返回山脚,胡启威终于出声了,盯着面前一只正在啄虫子的小鸡说道:“才这么点大,还不够老子下酒。”
“呵呵,”胡徕情不自禁地傻笑几声,终于放心了。
父亲接受他在馒头坡上种树c养鸡这不难料到,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就冲山上的大好形势他也很有信心,但没想到父亲竟然没发火,甚至连责备都没有一句,实在令人意外。
“咕咕”
头顶掠过两只金雕,正在上空盘旋搜寻猎物,没几秒便发现目标,张开双翼俯冲而下,各抓一只山鼠在爪子上,落在山脚的柏树上恣意享用,引起周围鸟儿惊慌一片,四散而飞。
“哪来的?”胡启威处变不惊,努努嘴问道。
“前不久才飞来的,它们帮着吃蛇和老鼠呢,但不伤害鸡,”胡徕如实应道。
胡启威挺诧异,站在山脚继续观望一会,见金雕连续起落几次都只抓山鼠和鸟儿,终于相信胡徕的话,放心回家而去。
屋前,秦碧秀在灶屋边早早开始忙活,准备各式禽肉蔬菜,为千里归来的丈夫接风洗尘,庆祝一家人难得团聚;暖心在堂屋门槛边恣意玩耍,拿着外公买回来的小娃娃看了又看,不时递到小火狐跟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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