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那元守卫引着一员大将来至营门,待他到来,一众守卫皆都齐挎长戟肃装而立。前去禀报的守卫一指侯俊禀道“三太子,就是这个中原侉人,口称可以疗治大单于的疾患。”
侯俊听说来人乃是羯人太子,但见此人面皮犹白类棕,眼皮单薄鼻梁塌矮,身高只七尺有余,身材圆润不似平常羯人五大三粗,一双不大的眼睛灰溜溜透着狡黠。心道这太子此等长相定是个不受待见的主子,于是也不特别显出尊敬,依旧语气平淡不屑。
“你既是太子,那么大单于就是你的爹了,速带俺前去你爹账中,定会手到病除,还你爹个健康。如若耽搁了时间,后果可是极难想象的。”侯俊自持身藏本领便觉不以为然。
这三太子有个毛病,每次看人总是一副鬼头贼脑的形象,两只犹似半个枣核一样的眼睛,上下左右不动声色地先要将人打量一遍,直待没有任何破绽才会开口说话。
这侯俊被盯得浑身发毛,故意佯怒道“你这贼头,爷爷有啥好看,如若耽搁了病情到时可真的有你好看。”
许是没有看出什么破绽,这三太子才将尊口启开“看你这侉人骨软体轻应是没甚大的本事,谅你也不敢乱来。不过,要是你这海口夸大了自是有你的好下场。”说着歪歪脑袋示意一下守卫“绑上双手,押上随我前往。”
话音一落守卫掏出绳索,上来就将侯俊绑了,只勒得这厮呲牙咧嘴“奶奶地,竟用这种方式对俺!”
一路上侯俊被守卫用戟戳着,头上不时盘旋俯冲下无数黑秃秃的飞鹫,比起先前营中的更大更凶,这杀气腾腾的气氛不禁让人心中多了些胆怵。
走过不知多少帐篷,小心躲避着秃鹫的凶猛,穿过营中雾障,听着似是而非的哀嚎,终于前面行走的三太子于一座小山一般的营帐前站住了脚步。
那三太子掀帘而入,守卫押着侯俊站立帐外候旨。不大会的功夫有卫兵走出,传中原人进账。那押着侯俊来的守军道声是,便倒转枪戟用木柄顶住侯俊后肩,用力将他顶给传旨卫兵。
侯俊心中气愤怎奈绑缚着双手,只好嘴上嘟囔几句解气。
别别扭扭走进账中,见大厅两排座椅之中并排坐着十几帅将,各个如虎似豹铁面兽腰,几只秃鹫于高处警觉地怒视着厅中之人的一举一动。
这侯俊只感觉仿佛掉进兽窝,令人窒息的空气几乎让他晕倒在地。幸亏这厮先前见识了自己的一双无敌铁臂,否则真的走至此地非要吓死不可。
众将见一侉人进账,停下言语,皆都面露不屑神情,瞪着眼珠子盯着侯俊。
这侯俊毕竟是经历过一次生死之劫,心下索性想着,既已到此那也就豁出去罢,是死是生也不在这怕与不怕之间了,这样想着也就淡然了许多。
那三太子见侯俊进账也不向在座的告知,又是一歪脑袋“随我进到内室。”
侯俊乖乖地跟着进到内室,只见室内一溜站立五六个侍卫,各个都像身怀绝技。里侧一张红漆大床,上面吊挂着红色幔帐,旁边两名羯族侍女站立,两三个老者像是郎中的模样,守在床前神色慌张。
只听一阵阵急促的喘息之声从大床上传来,似乎病榻之人身体已是十分地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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