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当时的价值少说也在五十万以上,广州古玩一带的收货价不出到三四十万,你连看一眼的份都没有。可那男人张口只要十五万,这可着实把老头子吓了一跳,用我们这行的术语,这就叫“肥主”,也就是所谓的“货好人傻”,倒腾古玩的人是白天求夜里盼,整日里烧香拜佛求的就是这样的主。这送上门来的肥肉那是断然没有不吃的道理,老头子数了十五沓一捆捆的票子,用袋子装好交给那男人。那男的也没数,往自己包里一塞,让他身边的女人将原先取下的木罩子又盖了回去,把木匣子往柜台里面推了推,说了句:“东西归你们了。”扭头就走了。
老头子抱起木匣子准备拿后堂去再好好端详端详,这一抱,可把他吓的不轻,那脸色当场就绿了,腿一软整个人就摊地上了。我宝哥连忙上前掀了木罩子,原本好端端的立在底座上的玉琮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宝哥一跺脚骂道:“妈的,被调包了。”老头子摊在地上,是捶胸顿足唉声叹气。“这这可如何是好啊,平白无故没了十五万,东家非剐了我呀!”
宝哥一拍大腿:“他娘的,这戏法都变到老子眼皮底下来了,老爷子莫急,他们应该还没走远待我去追。”然后将老头子扶了起来,安慰了几句便追了出去。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回来,头上身上全是血,手里拎着一个包裹,里面正是那玉琮。那对狗男女还有同伙,一伙七八个人,用这招偷梁换柱的戏法到处行骗,都是些亡命之徒。这玉琮即是他们行骗的工具那便就是他们的饭碗,自然不肯轻易交出,我宝哥也是豁了小命才夺了回来。老头子一见宝哥真的将玉琮给追了回来,顿时是感激涕零,要不是我宝哥扶着差点没给我宝哥下了跪。一阵寒暄之后老头子将东西拿到后堂,取来账本登记造册,当时按照顺序,这玉琮的编码正是1207。当时我宝哥就在现场,等老头子登记完了,洗了洗身上的污血,老头子便拉着宝哥去了深江海鲜楼,据说那顿饭老头子是下了血本。
按照老头子的意思,那壶盖上的数字很有可能是我宝哥写上去,然后托人送到红升堂来的。既然半个月前,他还能做这样的事,最起码应该说明宝哥没出啥大事,只是有难言之隐不便露面。想到这,我甚是欣慰,阴沉的心情也好转起来。
至于宝哥的用意,老头子猜测,很可能是提醒他这份人情债,但是怎么还这债,宝哥却没有交代。那壶老头子一直压着没往外卖,至今还在铺里,我按他说的,去一楼大厅取了上来。是左右横竖看了又看,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除了壶身点缀绘有回字形水波纹图案以外,就是一普普通通的紫砂壶。
“行了,别瞅了,我都瞅了半个月了,也没瞅出什么名堂来。其实宝娃这次出去这么久,我这心里也是范疑惑。原先我也不知道他出去干啥子去了,你回来说他去深山老林中寻啥子古迹去了。”老头子摇了摇头又扣了扣烟灰。“唉!这不符合规矩啊。”
“不符合规矩。”我重复道。“不符合什么规矩啊?”
“这宝娃一向是负责替东家收下山货的,去山里寻什么古迹。”老头子用烟杆子朝桌面敲了敲小声说道:“这分明就是下地的活啊。”
“等等。”我打断他问道:“什么是下山货?”
“自古风水看山,这好墓都在山里头,你宝哥通常通过眼线打探消息,摸清了一伙下地人的动向之后,等这伙人从地底摸了宝贝下了山,他便带人早早的就等在山脚下,身上背着现金将刚出土还带着泥土透着土腥味的古物就地收了,这在行当里就叫收下山货。这下山货通常货真价低是东家极为重视的一条收入线。”老头子吧唧了一口烟摇了摇头说道:“可是不论是收下山货还是经营红升堂,东家一如既往几十年,做的都是这一买一卖进一出的地上买卖。”说着他又用烟杆子朝头顶指了指接着道:“只做地上的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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