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没说话,我能通过他嘴里烟头的动向,知道他向正在打呼的大岁撇了一下。他让我打开手电,然后指着一旁的石门,用中指放在嘴唇上,示意我悄悄的跟他走。
我们钻过石门,来到另一间石室中,只见他从上衣领口里提溜出一根红绳,从脖子上摘下来。绳子末端挂着的,是一枚钥匙,他将钥匙拿在手上掂了掂,然后塞到我的手里。
“这是他托俺交给你的。”他压低着声音,生怕惊扰了另一边正在和周公探讨人生的大岁。
我将钥匙凑到眼前,把手电光照上去,细细一把看,觉得有些似曾相识,转瞬间便想认出来,这正是宝哥出租屋的房门钥匙。
“他还给你留了话哩。”他又说道。“注意窗外。”
“嗯什么?”我一时没听清楚,让他给我再说一遍。
“注意窗外。”他压低声音又说了一遍。
“什么意思?”我皱着眉头问道。
“啥意思俺到哪里知道去。”他耸耸肩。“他就留下这四个字,其他的,俺啥也不知道咧。”
“那你们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分开的?”我将钥匙揣进口袋里收好。
“羽化坡,俺把他们带到坡脚下就折返回去咧,他就是在那时候托付给俺这个事的。当时还搞得神神秘秘的,避开了所有人,他交代我日后遇见了你,一定要将东西和话,亲手交给你。”
我回到大岁睡觉的那间石室,从背包里取了钱包又返回来。我将钱包打开,把照片递过去。“你看看,当时他们一行五人中,可有这个女人?”
他朝照片瞅了几眼。“是有这么个女的,不过”他抬起头看着我。“你记错了吧,他们当时一行是六个人。”
“六个人!”我当下惊得身子微微一怔,我这脑袋瓜虽不好使,但忘性却不大。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老管家说的分明是一行五人,这第六个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老汉虽然认得字儿不多,可这数还是会数的,一共六个人,绝对错不了。”
“那你还记得是几男几女吗?”
“算上你宝哥,一共是四个男的,除了这照片上的女人,另外还有一个女人。”
“还有一个女人?”我连忙追问道:“那女人多大岁数,长得什么样?”
“三十岁不到。”他略加回想。“约摸二十七八的样子,人倒是生的挺俊俏的,但是一路上连一句话也没听她说过,闷的很。”
我脑中飞速的运转着,在宝哥身边极力搜索这个女人的信息,但却一无所获。年龄差不多的,性格不符,性格差不多的,年龄又不符,索性便不再去想,我当下调转话题,向奎五打听起那羽化坡来。
原来,那羽化坡离这里已经很近了,从当时那帮人挖洞下来这里的地方,只有不出五百米的脚程。那是一个半山腰凹陷下去很大一个天坑的山坡,至于为什么叫羽化坡,奎五也不知道。只说他爹当年是老红军,退伍回来后,被安置在县城档案馆。有一天回家,他爹从档案馆带回来一本非常破旧的书,说是明朝时候的县志。这县志中有一张地图,其中就标注了羽化坡这个地方,但为什么叫羽化坡却并没有注释。
他爹将这张地图抄画了一份拓本,偷偷藏在家中,第二天把县志又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此后二十多年的时间,奎五再没见过这份地图,直到他爹大限将至,他才得以重见。他爹在临终之际,把地图交给他,并且留话,日后必有人要来找他带路,他只管将其带到羽化坡便是。
而后又过了一年半载的时间,真的有人在县城里到处打听羽化坡的事来。他当机四下放出风去,那人得了消息不日便找上了门,许给他不少定金,几日之后,宝哥他们一行便赶了过来,由他带路去了那羽化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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