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星期,他约她吃饭,泰国菜,她辣得眼泪汪汪,他忽然开口,说:“我送你一件礼物吧。”
她怔住,那天既不是她生日,也不是什么节日,但她心里隐隐有预感,只低下头,小声说:“我不要你的礼物。”
他问:“那你要什么?”语气温和,像一个父亲询问自己的小女儿,其实他纵横情场,又怎么会真的不知道她那样的女孩子要的是什么?但他却只是装不懂。
她最终只是摇头,说:“我什么也不要。”
后来他送她回学校,绅士地替她打开车门,风度斐然,然后上车,调转车头离开。她不由自主地回头去看夜色中渐行渐远的辉腾,没有发现自己仿佛要哭出来的表情——原来她不是不喜欢,只是料到这样的结局,所以不敢喜欢。
顾承光没有想到会接到佟卿卿的电话,那天已经晚上,又下了一点雨,潇潇秋雨,显得格外凄清。他刚跟美国的下属通完电话,收购案进展不顺利,叶家寸步不让,两边形成胶着状态,倒维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顾承光手头掌握着le31%的股份,是有资格参与le的各项经营决策的,但他并没有急着发表自己的看法。
他给自己泡了一杯热可可,盘腿坐在笔记本前,翻看le的人事资料,电话声响,他接起来,竟是佟卿卿,“你不是说请我吃饭,快点过来请客!”
顾承光抬腕看看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有点迟疑:“现在?”
“现在怎么了?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忘了自己说过要请我吃饭的话?”
顾承光还真不记得了,拉开窗帘看外面的秋雨,说:“这个点,外面还下着雨,你确定要出去吃饭?”
“谁跟你说笑,我现在就在外面,饥寒交迫,快点出来!”
顾承光没办法,穿了外套,开车出去,远远地看见佟卿卿站在路边,身上穿的竟是医院蓝白条的病号服,外面裹了一件毛衣,冻得恨不得缩成一团,不断地跳着脚,跟他平日里的模样大相径庭。
顾承光将车停在路边,诧异地看着他,“你从医院里出来?”
他不回答,自己拉开车门坐进去,对着暖气吹了半天才缓过劲来,指挥着顾承光七弯八拐地进了一个胡同。是一家私人菜馆,门口挂着两串红通通的灯笼,映照着青色古朴的砖墙,将近午夜时分,依旧门庭若市,显见生意红火。
他点鸭掌煲来吃,那是一种混合了重辣与鲜咸的滋味,浸透在汁水中的鸭掌已煲至酥烂,胶质恰到好处,入口的咸香后随即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辣度,在整个口腔轰然炸开,引得舌头和嘴唇在分钟内都是麻木的感觉。他辣得嘴唇通红,不停地倒吸着气,眼里泛着水光,像个少年。
顾承光讲究养身,晚上过十点之后基本不吃东西,只捧着一杯白开水,看他吃。
吃到半酣,他问他:“有烟吗?”
顾承光摇头,他从前也抽,只是后来戒了。佟卿卿烟瘾难挨,站起来往柜台走去,走至半路又折回来问他要钱包,原来他从医院出来,竟是除了手机什么也没带,难怪想起让他请客来。
顾承光将钱包给他,他拿了,去柜台买了一包烟和一只打火机,回来将钱包扔给他,坐到位子上拆了烟盒,低头点烟,打火机是廉价的地摊货,一打开,火苗窜得老高,差点烧着他的眉毛,他往后一仰,然后才用手微微笼着,点了烟,深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烟圈,扭头看着窗外的秋雨。
顾承光问他:“你是怎么回事?”
他依旧头也不回,语气轻描淡写,很不当一回事,“例行检查而已。”佟家有点肝方面的家族遗传病,佟卿卿他爷爷就是患肝癌过世的,因此每年佟伯伯和佟卿卿都会在医院住上几天,做一个全面的检查。这件事顾承光也知道,因此没有问下去,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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