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顾承光进入le董事会已经过去两个月,le经营依旧毫无起色,新上任的年轻总裁叶棠压力巨大,他是叶家人推出来的以应对收购的负责人,能力毋庸置疑,只是到底还年轻,底下的叔叔伯伯对于自己的侄子坐上这个位子,颇有微词,只是碍于叶老爷子执意如此,不好公然反对。身为董事之一的顾承光冷眼旁观,一副只管投资不问经营的做派。
自顾承光以dieselce一的身份在le出现后,他跟叶棠并无私下的接触,他没有想到叶棠会来找他,而且是在天色已晚的时候,因此看到他微微吃惊,“叶总?”
先前两人已互称名字,只是如今身份改变,顾承光也不确定叶棠还愿不愿意拿他当朋友看,因此换了一个保守的称呼。
叶棠也弄不清自己鬼使神差的想法,面上却依旧如同在公司时一样照着一层寒霜,微微举了举手中的东西,语气冷淡:“我来还伞。”
伞是当初那个雨夜顾承光借给他的,一直没还,当然不是因为忘了,如今来还,怎么看也不单单只像是为了还伞。若只为还伞,随便派个助理就好,何必亲自跑一趟。
顾承光却只做不知,接过黑色的长柄雨伞,说一句“麻烦了”,将铁门推开了一些,神情自若地邀请道,“我刚泡了茶,叶总要不要进来喝一杯?”
叶棠只犹豫了两三秒,就抬脚跟着顾承光进去了。
园子里依旧没什么变化,上次见顾承光种的两盆花,茉莉和向日葵都谢了,廊下点着一盏壁灯,他果真不是信口胡诌,白色小圆桌上放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倒覆着一本书,应该是他正在阅读的,奇异的,竟既不是什么经济学丛书,也不是什么名人传记,只是一本普通的文学名著。他的确不像个唯利是图的商人,难怪自己从前会在他面前放松警惕。
“我现在该称呼你什么?”
这个问题略略带有攻击性,显然对于顾承光的身份,叶棠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的。
顾承光行云流水地另倒了一杯茶,递给叶棠,说:“如果你不介意,我们依旧可以是朋友。”
茶是锡兰红茶,白色的骨瓷茶杯中,茶汤呈现透亮的红,十分好看。叶棠喝了一口,望着杯中的茶水出了一会儿神,放下茶杯,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目光落到被顾承光收到一边的书,说:“我没有想到你会喜欢看这种小说。”
川端康成的《雪国》自然名声斐然,但无论它有多么优美,多么忧伤悱恻,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总是过于乏味。拿叶棠自己来说,每天的公事千头万绪,除了每天六七份的报纸以保持对国家政策经济走势的敏锐度的基本阅读,已经很难再保持念书时候的读书习惯了,即便是阅读,也是对着平板电脑,一目十行地攫取自己所需要的信息,世界转得太快,人必须时刻如同一个战士随时准备出击,否则,会被这个时代抛下。
顾承光笑笑,他笑起来尤其迷人,不是如佟卿卿的那种总略带讥诮的笑,也不是叶棠那样公式化的,而是很绅士的,嘴角往上翘,眼角会出现细细的纹路,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笑意会从眼睛里如有实质的流泻出来,如秋阳,如醇酒,给人温暖又真诚的感觉。
“我比较欣赏日本人看待自然的态度,东山魁夷有一种说法,叫‘临终之眼’,以临终之眼看这个世界,世界自有另一种禅意,人生自然大美。”
叶棠没有说话,他大学主修国际经济与贸易,辅修西方经济学,硕士念的政治经济学,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将来总有一天会进入家族企业工作,担当高层,祖父也对他寄予极大的厚望,因此自念书起,便目标明确,心无旁骛,于其他的都不甚擅长,若不是头上顶着叶家公子的名头,恐怕连人际关系也处不大好。
顾承光自然也看出叶棠根本无文学艺术的细胞,体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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