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所以很有家的味道,顾承光吃得很愉快,吃完与佟卿卿结伴离开。
面馆生意本就冷清,又是这样的雨夜,更加不会有客人来。倪亮收拾完碗筷,已经准备收摊。他这面馆开了三年多,基本是惨淡经营,几年的积蓄都填补进去,人人都道他是疯子,他却一意孤行,不过,如今倒是想开也没得开了,佟卿卿今夜过来,也是赶巧了,若晚个几天,恐怕迎接他的就是关门大吉了。
他对这个小学弟,总是比旁人多一点宽容,大约是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相怜相惜。说来佟卿卿当年在学校也是个人物,只是自己比他大几届,他进来的时候,自己已临近毕业,并无什么交集,谁想到毕业那么多年,居然还会遇到当年学校的风云人物,只是并不是想象当中的那样意气风发至骄狂,反而狼狈颓丧得很。
也是这样的雨夜,他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喝了很多酒,阴差阳错的,进了这条巷子,扶着墙吐得昏天暗地。吐完就滑坐在墙角边,旁边就是刚刚吐出来的一滩秽物。那时面馆刚刚开起来,整日下来也没有一个客人,倪亮看不下去,扶他进了店。他早已醉得神志不清,用力地抓着倪亮的胳膊,反反复复呢喃的只有一句话,“你为什么不回来,顾承光,你为什么不回来?”
他紧闭着眼睛,像个执拗追问一个答案的小孩。倪亮瞬间就看懂了他的表情,那是心被掏空的绝望,如同饥饿,掏肝掏肺的饿。
后来他酒醒,沉默得一如一件前朝铁器,完全不记得醉酒后的失态。倪亮给他做了一碗牛腩面,他谢过,低头一声不响地吞食。倪亮坐在他对面,点一根烟,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语气幽幽,“什么事总有过去的一天,太好的东西,都是留不住的。”
回去的车上,顾承光说起倪亮老板,笑道,“倒是个蛮有意思的人,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佟卿卿简单解释,“大学学长。”又说,“你别看他其貌不扬,一脸土匪样,不知道多少国外公司想挖他过去,又招女孩子,你看到我们进去时的那个空姐了吗?”
顾承光嗯了一声,佟卿卿继续说:“我就见过好几次了,每次下飞机,一定打的横穿大半个城市来这里吃一碗面,可惜我这位学长郎心似铁,从来只当是一般客人,旁的话是一句也没有,那女孩子也倔,有一回大冬天就站在店外面要见学长一面,那么冷的天,我那学长愣是当做没看见,也不把人叫进来。后来,那空姐再来吃面,他也依旧没事儿人似的做她生意,全无异样。这样痴心,换了其他男人,只怕早感动了——”
顾承光倒不知道其中还有这样的故事,想了想,说:“你好像很为那空姐唏嘘?”
佟卿卿愣了一下,淡淡地说:“那么倔,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求一个结果。”
顾承光说:“他是为她好,明知道没有结果,何必给人希望。总有一天,那女孩子会明白,感情的事强求不来,学长既然已经结婚,她就该放下,否则只会伤人伤己。”
佟卿卿扭过头看他一眼,说:“你是这样认为吗?”不及顾承光说话,他继续说,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轻微而恍惚,“我并不是说她做得对,只是如果能够那么容易放弃,那怎么算得上情深呢?”
顾承光一愣,总觉得他话中有话,沉吟了片刻,说:“这世上除却感情,总还有责任c道德之类的东西需要遵从。”
这个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车内一时安静异常。佟卿卿打开了音响,里面的歌已经换了,依旧是一首英文老歌,暖气开得很足,顾承光渐渐眼皮沉重,大约是因为身边的人是佟卿卿,所以觉得安心,就真的睡过去了。不知道睡多久,醒来车子已经停下,女歌手也已经不再唱歌,车内一片安静,只有雨丝打在车窗的声音。
顾承光坐起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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