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le被正式收购后,大约是愧疚或者不忍见祖父亲手交予自己的家业最终旁落他人,叶棠就一直处于销声匿迹的状态。如今这种情形下遇见,顾承光不知道是该装作没有瞧见,还是过去打声招呼,正犹豫间,叶棠已抬起头来,正好与顾承光四目相对。
避无可避,顾承光干脆坦坦荡荡地朝他点了点头,
大约也是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顾承光,叶棠微微一怔,然后站起来,朝顾承光走来。
壁球馆内回荡着鞋底剧烈摩擦地板的“嚓嚓”声和壁球用力撞击墙面的“啪啪”声,两人一来一回,每一次挥拍带动腰部到手臂的肌肉山峦般起伏,汗水濡湿了头发。难得棋逢对手,两人痛痛快快地打完一场英式五局,弯腰撑着膝盖喘息,任汗水滴答滴答地掉在浅色地板上,然后抬起头,相视一笑。
两人走回休息室,坐在长凳上,拧开矿泉水瓶盖,仰头一气喝掉了大半瓶,顾承光才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笑说:“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想不到你壁球打得这么好。”
即使大汗淋漓,叶棠也依旧斯文如旧,只拿着矿泉水瓶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着,说:“以前我常常一个人来这里打球。”
“我还要在国内待一段时间,下次再约你一块儿打球。”
顾承光说得极其自然,仿佛他们是认识许久的朋友,叶棠稍一愣后,也不扭捏,点头道,“好啊。”顿了顿,又说,“刚刚让你见笑了。”
顾承光稍一思索,就知晓他说的是咖啡馆里被他未婚妻泼咖啡的事情,明明是如此尴尬丢脸的一幕,他却说得云淡风轻,仿佛根本不当一回事。这到底是别人未婚夫妻之间的事,顾承光也不好发表什么评论,何况也不了解事情来龙去脉,于是笑说:“女孩子,总有各种各样的特权的,做人男朋友的,当然只能多多包容。”
叶棠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低着头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地面,然后扯了扯嘴角,说:“我跟她说,希望能解除婚约。”他说完,小幅度地侧过脸,眼睛看着顾承光,语气里有着自己也不懂的试探,眼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顾承光没有想到叶棠会这样直白地告诉自己如此私人的事,一时没有开口。
叶棠收回目光,身子往后靠在墙壁上,说:“其实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我跟华小姐的婚约,是我爷爷替我订下的。”
其实并不难猜,当时那种情况下,叶蓬生所能找到的最快捷最有力的助力无非是联姻,而身为被叶蓬生看好的继承人——叶棠,当然最能体现叶家的诚意。
叶棠自小由叶老爷子亲自教导,很明白身上背负的责任,也知道自己的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但人非草木,总心存侥幸,当订婚的事情无可转圜的时候,也曾有过浓浓的不甘,只是他太克制,对待自己又太苛刻。
可惜让叶棠做出巨大牺牲的联姻并没有挽救le,在le被彻底收购的时候,他其实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的,这并非是说他背叛了叶家的责任,而是,这些年,他被绑缚在le这艘即将沉没的大船上,几乎孤军奋战,用尽全部力气拉住纤绳,血肉模糊,心力交瘁,却不能更改丝毫,眼睁睁地看着它一往无前地驶向末路,已经太累太累了。
“我们以前,并没有过多的交往,大部分,还是在正式场合,有长辈在场,我以为,解除婚约,她会比较高兴,她还年轻,家世也好,这对她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如今的我,早不是le的ce一,当然,我不否认,我也并不想要一个虚无缥缈的婚约束缚住自己。”他说得有些词不达意,显然并不擅长这种话题,微蹙的眉宇间有些许的困惑。
顾承光仔仔细细地看了叶棠一眼,这么长时间不见,叶棠确实有了改变,尽管这变化并不明显,但如果换成从前,他绝对不会跟顾承光说这样私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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