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地询问:“大人,您也觉得卫婕妤比卫美人强点?”
“那是强多了。”范延想着卫姗直啧嘴,“卫婕妤从前往大了说也就是奢靡跋扈,你看看这位”他指了指身后若瑶阁的漆门,“刚进宫几天就召六宫来立威——卫婕妤最讨人嫌的时候都没她这么讨人嫌。”
“是,您说的是。”那宦官自然应和着,赔笑作揖点头一应俱全。范延睇一睇他,琢磨着日后让御前众人都有个立场也好,总比让卫姗闹出花样来的轻省。
管小酌正在宣室殿中无所事事。
八个团子给卫姗送去六个,除却霍诚吃的那个,她自己也落着一个。团子不算小,又有糯米,一个吃完便也饱了。而后就如此干坐着,不一会就犯了困。
霍诚清清楚楚地听到旁边一声哈欠接着又一声哈欠。
看着看着奏章就听到这么一声,感觉就像什么东西从脑海中划过似的,一时切断思绪。是以他有所不满,已抬眸瞪了她好几回,可眼前这位也不知是心思浅还是困得厉害了,愣是意识不到他的暗示,仍旧困劲十足。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同时,手上的奏章重重一合。
管小酌终于意识到了些什么,蓦地清醒三分,后颈发僵地扭过头去看他,见他一壁满是不悦地睇着他,一壁把手头的奏章扔到一边,心下登时大悟他这是在不满什么。
“陛c陛下”她贝齿咬了一咬,自己都觉得尴尬不已,“臣妾没注意”
困得迷糊,没注意打哈欠的声音会打扰他看奏章。
“睡了。”他站起身往寝殿走,一副懒得理她的样子。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看她,“留宣室殿还是回婉燕馆你自己定。”
反正,若不回婉燕馆就又是二人背对背一夜互不搭理,都习惯的很。
困得发懵的管小酌自然懒得再回去,随着宫人往长汤去,沐浴更衣,安心就寝。
白日里料理的政务太多,霍诚躺了许久仍未睡着。
身边的人倒是睡得香甜。
他不自觉地看了一眼。
卫妁侧躺着——原是背对着他侧躺着的,不知什么时候翻过了身来面朝着他,睡姿随意。松开的长发斜搭在肩头,又一直顺到面前,乌黑柔亮的一片,如同锦缎一般。
他不知不觉中多看了一会儿。
她面上的妆已经卸净了,不施粉黛的面容清素干净,白皙的面颊上微有红晕,黑色的羽睫覆得安稳,可见睡得舒服。
他却觉得这张脸有点陌生。
也难怪他从来没有这样仔仔细细地看过她。
从前的三年里,她总是妆化得太浓c太艳,那一身浓重的脂粉味,让他一靠近就忍不住蹙眉,哪来的闲情逸致细看她长什么样子?
后来她一病之后性情大变,妆容突然清素了,他仍因为卫家觉得她心机深沉c因为亡妻对她恨意凛然,同样没心思多看她一眼。
以至于直到今天,仔细看一会儿之后,还是觉得是在看一个并不算很熟悉的人。
霍诚翻了个身,索性面对向她,抬手侧支起头。
心中细数,其实这卫妁也算有胆识。一个世家贵女,生生跟背后的“世家”闹翻了,且是彼时他也还对她满是厌恶,她也不怕就此没了退路c无依无靠了结余生。
还为了护婉兮当面和卫夫人起争执,也不知是该说她善恶分明还是该说她傻得没治。
他思量着笑了一声。
眼前的卫妁恰好眼帘动了一动,又蹙了蹙眉头。
他噤声不敢笑了。
她又翻了个身,好像梦到了什么,手胡乱挥了过来,正巧落在他侧脸上,不重,却到底是让他“挨了一巴掌”。
霍诚皱皱眉,伸手把她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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