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她而草木皆兵。”她说着,哑了一哑,回想霍诚从前种种近乎疯狂的做法,一喟,“臣妾说句实在话——柔嘉皇后的后位是追谥的,她不曾真正进过太子府c更没有进过宫,宫里的嫔妃们和她没有什么交集,没有哪个人会存了心恨她c有意对她不敬。可陛下您一而再地迫着众人去敬她焉知不会适得其反?”
竟是又绕回了这个话题上。
霍诚苦笑着,道出了温徇已说过无数次的那句话:“她们会把这些怪到她头上。”
“是。”管小酌点头,心下揶揄着:且不说旁的嫔妃因此生了多少怨怼,就是她自己,在受了几次委屈之后,都大有些埋怨从前的自己了——若非她昔日和霍诚相处的那么和睦,如今重生成卫妁又何至于这么惨;若非霍诚太在意她c执意要娶她为妻,卫家又怎会犯下那等大罪,引得后患无穷。
连她都觉得自己责任难辞了,旁的嫔妃在恭谨的面容之下,心里还不一定怎么骂她呢。
一不小心就成了红颜祸水,还是在死后惹了各种祸端的那种,这才真叫“阴魂不散”。
“朕知道了。”他吁出口气,沉吟着缓点了下头,又看一看卫妁,“杨氏的死朕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事朕不能动卫姗。”
“因为陛下还有要事去做。”管小酌释然一笑,“臣妾知道。虽然并不知是什么事但陛下既然这么在意就决不是小事,卫美人这笔账不必急着算,臣妾也不记仇c不动她就是了。”
她说得十分大度,将轻重缓急数算得清清楚楚。就不再有什么会使二人不安的事情了,平平静静地用完晚膳,皇帝气定神闲地叫了范延进来,下了道旨:“传旨,废庄氏容华位,降正八品选侍,禁足三个月思过。”
范延一听,哑住了。这么多年,宫里晋封的嫔妃是没有,可受责降位的也几乎找不着。一下从位至从四品的八十一御女之首降到八十一御女末等的正八品选侍,庄氏真是独一份。
更要紧的是这旨意里不提个原因?那岂不是由着六宫瞎猜了?
“范大人怎么了?”管小酌幽幽笑着,手里剥着颗柑橘,“陛下降她位份自有陛下的原因,这原因陛下既然不说大人便不必追问。六宫猜疑起来,罪责也不在大人身上。”
范延顺着她的话一想,觉得也对。便应了声“诺”,当即去传旨了。霍诚在旁睇一睇卫妁:“好气势——谁让你多嘴了?”
管小酌猛一闭嘴,明眸一转,看看他的神色,低下头去吃橘子。
她猜他不会多怪罪,他果然也没再说什么。看了眼面前的果盘,自己也拿了个橘子剥开,虽是若有所思的神色,但看着心情并不差。
又是“谁也不理谁”的一夜好眠,至少管小酌是没理霍诚。
霍诚转辗反侧,心里的感觉说不出来。二人已这样睡了不知多少次,可近来他愈发地安不下心了。
闭上眼,就常有卫妁的一言一行浮现眼前;睁开眼,看她的面容越来越顺眼。更要命的是如是睁开眼时他是背对着她,便会忍不住转过身去看看,十有八|九她睡得安安稳稳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扰她,就这么看上一会儿,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看什么。
今夜又是这样。
他侧躺着c背对着她,神思清醒地听着背后的动静。过了一会儿,身后呼吸均匀了,他才转过身去,一眼就看到她睡得正香。
细长的羽睫如翼轻覆,薄唇上虽洗净了唇脂,颜色仍很好看,嘴角微微上挑着,不知在做什么好梦。
下唇左侧隐隐有一小块褐色,他目光划过时定了一定,细看下去很快便知是什么了。
——临睡前她服了药,彼时已盥洗完,她又困得厉害,一饮而尽后漱了口,又接过锦帕随手一擦,直奔着床榻而去。
没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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