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还笑道:“戴董事长真是寒掺。怎么,就喝这些苦嗖嗖的玩意?”
沈悦想笑,她一口就品出来这是台湾阿里山上的雪顶芽茶。一斤芽茶,几万元呢!
韩焯寒酸完了他们的工作环境。又寒酸起戴培的学历:“黑龙江xx学院毕业?这是个三流本科嘛!啧啧啧,戴老兄。你都能办公司了。怎么不考虑进修进修?像我,去年刚拿到清华的学位证书。这才叫企业家,懂不?”
沈悦憋住笑,她觉得,韩焯可能不知道清华的大门在哪儿。但接下来。韩焯又把矛头指向了她:“你,是这里的鉴定师?”
“是的。我姓林。”沈悦伸出了手。表示友好。但韩焯哼了一声。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脸。沈悦讪讪然收回手。她算是明白了——敢情,这韩焯根本是个娘娘腔啊!幻灭啊!这就是本地的古董大佬!完了,奉天古玩界要完了!
韩焯擦完了脸,把手帕叠的四四方方的。放进了怀中:“你什么大学毕业的?”
“自学成才。”
“自学?”韩焯笑了。然后吩咐一个属下:“考她。”沈悦听成了“烤她”。心想烤我干什么。结果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走了出来。直接开始问问题:“请问林小姐,你有没有文物鉴定与修复专业证书?有没有在什么博物馆实习过?”
她通通摇头:“我是闭门造车那一路子的。但不野。书画鉴定,金石鉴定学的是民国鉴定师沈铎。”
沈铎。凡是玩古董的人都知道。民国最著名的古董鉴定师。著作等身。
韩焯感兴趣了:“小姑娘,吹牛也要有个限度。”
“愿意赐教。”她还是挺谦虚的。
那人开始考她了,却是拿出手机。翻到一张图,放在了台子上:“这是什么?”
“永乐甜白釉波斯型执壶。”她一口报了出来。又仔细看了看,蹙起了眉头:“这是现代仿品。第一,明代永乐甜白釉瓷器,从底部,到口部。由下而上,瓷的坯胎是递增式变厚的。而这一件,全身的厚度相同,不符合当时的瓷器规范。第二,这件瓷器表面上的气泡大小都差不多。而永乐甜白釉的气泡大小不一。”
那考官眼睛亮了亮。点了点头。又把手机照片翻了一张:“这是谁的字?”
沈悦拿过来一看。拍的是一副行草绫本,写的内容是杜甫的五言律诗《戏呈杨四员外绾》。
呵!把印章,页眉,题跋都挡住了。光从字看作者么?这也难不倒她。沈悦不假思索道:“首先看纸张,这是绫本。绫本出现在明末以后。这一张绫本,发色深褐。不似清以后绫本的普洱色。所以我猜,是明清交替之际的文人所书。”
那人点了点头。而韩焯,已经侧耳倾听起来。
沈悦继续道:“再看字本身——这是一幅行草。结字安稳,流传自如。一看此人就是早年仿效过二王,钟繇。再看布置——似出规入矩,但字字。这明显学的是米芾米南宫的结构。明末以后,世人都效仿董其昌,而这张字画,完全找不到董书的影子。全篇效法古人。该是一位学高古法的大家所作。”
沈悦微笑着。把圈子又缩小了:“我猜,无非是明末清初,黄道周,王铎c倪元璐c傅山这些“仿古派”书法家中的一位。”
韩焯几乎站了起来,却是惊讶地凝视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娘。
沈悦叹息道:“最后,咱们来看他写了什么——《戏呈杨四员外绾》这是大诗人杜甫赴华州路上所作的诗。当时,安史之乱已经平息。唐肃宗继位。杜甫有感家国更替,孤身漂泊。所以才做了此诗。临摹此诗的人,想必也漂泊过。”
她最后下了结论:“是明末清初贰臣王铎吧?”
韩焯听到此处。几乎跳了起来:“不错。是王铎的!”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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