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塞了两颗在嘴里,一丝清甜漫上舌尖。她转头,透过打开的窗户望见谢府璀璨的灯火,心中似有千头万绪翻涌,久久不能平息。
她发现自己,一点也看不透谢少离了。
晨鸟清鸣,斜阳入户,点亮了窗棂上飘落的红枫叶。温和的秋阳下,梳洗完毕的林思念端着铜镜左瞧右看,秀气的柳眉微微蹙起。
林夫人披了件藕色的坎肩在一旁碾药,抬首见女儿在镜子前坐了许久,不禁疑惑道:“霏霏,你在瞧什么呢。”
林思念伸手将铜镜倒扣在梳妆台上,叹了口气。
她偶尔路过镜子时或水池时,常常会有种自己生得很美的错觉,待仔细看来,又觉得自己着实上不得台面,她的头发不够乌黑浓密,腰不够纤细,更要命的是她的眼睛狭长,眼尾上挑,用邻家姑娘的一句话来说便是“生得狐媚子似的,一看就不是良家女子”。
这可着实冤枉她了。邻里以貌取人,心存偏见,林思念也懒得理,只是如今忽然要成为世子妃了,她便多少有些在意起自己的容貌来。
归根结底,她还是有些怕谢少离。万一丢了谢少离的脸,他一个不开心又将她挂在树上,那她可着实受不住。
林思念趴在梳妆台上,百无聊赖的伸手捻起窗台的红叶,迎着阳光观察叶上纵横的叶脉,喃喃道:“阿娘,你这么应下了我的婚事,实在是太草率了。”
闻言,林夫人捣药的手一顿。
她望着女儿沐浴在晨光中的清瘦背影,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起身从后拥住了女儿单薄的身子,温声开解道:“我知道你还未做好离开阿娘准备,可我身体已不大好了,指不定哪日就要去泉下见你爹”
每次听见母亲这么说,林思念便没辙,只转过身有些生气地看着母亲:“胡说什么呢!”
林夫人微笑着看她:“我自个儿的身体,我自个儿最清楚,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有什么可忌讳的。”说罢,她笑出眼角的细密纹路,伸指点了点女儿的额头,轻声道:“更可况,你不是喜欢少离么?”
她没有怨过谁,谢少离也好,赵瑛也罢,她知道那是个意外。尽管后来他们请了最好的接骨大夫,想尽一切办法来赎罪,林思念断裂的骨骼却再难复原,还长出了骨痂。
她变成了一个小瘸子。
代价太大,大得她从此不敢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霏霏,快到定西王府了,把帘子放下吧,省得被人看到。”
林思念出生于一个秋雨连绵的季节,霏霏是她的小名。林思念答应着放下了帘子,整了整衣襟。轿子已经停了下来。早有丫鬟婆子等在侧门,行了礼后便扶着林思念母女下了轿,穿过庭院和花园水榭,引到了偏厅等候。
内院里静悄悄的,丫鬟婆子个个屏气凝息,一声不吭,十分地规矩。林思念却觉得,她们看待自己的眼光,太刻意地自然了。
她伸手去擦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身旁的青衣婢女见了,连忙拧了帕子递给她,又细心地拿起了扇子给她扇风,眼神却飘忽着,生怕落到了她那只行动不便的左腿上。
谢家乃簪缨世界,许多事务都是交给谢允的亲兵打理,只有内院才有那么几个丫鬟婆子,还一个个都板着脸,不苟言笑,硬邦邦如同娘子军,一点生气也无,林思念有点想江陵的老家了。
她接过侍婢递来的香茶,还未饮上一口,便见门外传来了一个刚毅沉着的男声:“林夫人来了,也不见你们通知本王一声。”
话音未落,他已大步进了厅堂。
与大半年前相比,王爷两鬓已经染上微霜,整个人逆光而立,仍然气势逼人。
林思念赶紧放下茶盅,同母亲站起身来,便朝定西王行跪拜大礼。
“不可不可!”定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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