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精神还是身体都已经感到极度疲惫的我们四兄弟,又连夜开车来到市内,找了一间不太招摇的酒店住了下来。
这些年来的苦心经营,并没有错;那一晚,我和小二爷的预测也至少对了一半。
场面上,的确还是有些朋友够义气的。
第二天一大早,才刚睡了几个小时,依旧是头昏脑涨的我,就接到了九镇派出所一位朋友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我都没有听见,直到睡在旁边床上的地儿被电话铃声惊醒,挣扎着爬过来,一脚差点把我蹬下了床,我这才翻身而起。
拿起电话一看,上面显示的号码是派出所一位姓关的菩萨。平日里,逢年过节我没少给他烧香,所以,彼此间关系还算是不错。
“喂,关哥,你好!这么早,还在睡觉呢。”
“呵呵呵,睡觉啊!不急不急,睡觉的时候还多得很呢。”
关所为人相当平和,往常与我们一起喝酒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是称兄道弟。但此时此刻,在电话里,他刚一开口,我就极为敏锐地感到了一丝阴阳怪气的味道,很不对劲。
原本还在让我晕头转向的睡意顿时消失无踪,一阵不详感瞬间就笼罩了我。这个时候,我已经意识到肯定是昨晚的事情出现了什么变故。
于是,只得尽量赔着小心,忐忑问道:
“关哥,怎么了?”
“怎么了?你们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清楚啊?”
“”
“当街开枪!哈哈,你们好大的胆子啊!我平时就告诉你们几个,要你们安静点,你们当我老关说话是放屁!我告诉你啊,胡钦,昨晚上的事有人报到市局了,今天早上一上班,县局就打来电话,要彻查这件事,你莫怪我不讲情面,我也要吃饭。这件事,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哪个都跑不了!不和你们搞一下,你们还真不晓得锅儿是铁打的。今天之内,你们自己过来交差,莫要等到我找你们,就不好看了。听到没有?!”关所打着官腔,语气非常之严厉,毫无往日的亲热随和。
一层层的冷汗从额头渗出,手颤抖得好像都快要抓不住电话,在仿佛末日来临般的恐惧中,我几乎是用尽了最后的意志,才赶在电话滑落之前,勉强说出了几个字:
“哦,晓得了,谢谢你,关哥。”
“”
没有再多的言语,电话里面传来了“啪嗒”的关机声。
为什么我要谢谢他?在关所长声色俱厉地骂了我一顿,还扬言要抓我之后,为什么我还要谢谢他?
很简单,因为他够义气!
这个世界上,尤其是在中国,有些时候,有些事,是很玄妙的,这里面讲究的就是一个“悟”字。
黑里往往藏着白,对里经常躲着错,是里也许带着非。黑黑白白,对对错错,是是非非,何去何从,靠的就是人自己的一个悟性。
有了悟性,无往不利;没有悟性,一败涂地。
那天,在关所冠冕堂皇c毫不留情的话里,我也悟出了一些东西,一些就算打死他,他绝对不会明着说出口,而我也绝对不能去问的东西。
比如情面,比如去留。
没有丝毫的犹豫,我挂完电话,就立马叫醒了险儿他们。
然后,经过我们四人的反复权衡和仔细商讨,最后的决定是,我和险儿一起跑路。
因为,我是团伙带头人,枪打出头鸟,我不跑就死定了;而险儿是当街开枪的人,用法律术语来说,犯罪情节极为恶劣,他不跑,可能死得比我还要快。
至于小二爷和地儿,原本我们也想过是否一起跑路,但最后,还是一致认为他们两个留下来比较好。
理由有三:
一c小二爷和地儿的为人,都比较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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