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命,就是瓶子里面的水,细水长流还是酣畅淋漓,取决于你自己。
秦明,只用了三十年时间,就倒光了属于他的那瓶水。
秦明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离他家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有一座桥,秦明开着车,撞断了桥边的水泥围栏,直接冲入了桥下黢黑的源江,他甚至连车厢都没能逃出来,就淹死在了江底。
尸检时发现,在事发时,秦明不仅是处于高度醉酒状态,而且在他的身上还发现了为数不少的麻古和k粉。
这就是秦明。
秦明和他的哥哥海燕不同,海燕不仅从来不沾毒品,甚至连喝酒抽烟等大多数江湖人都会拥有的嗜好,海燕也克制得很好。
但秦明早已吸毒多年,就我所知,他几乎玩遍了所有我们叫得上名字或者叫不上名字的毒品。甚至,曾经有一次,他还当着我的面,兴致勃勃地试过某种给大型动物才会用的麻醉剂,然后口吐白沫,一动不动把我吓了个半死。
秦明的生活里,只有刺激和狂欢。
女人c毒品c酒精,在这三样东西的面前,他不是没有控制力,而是从来就没有想过去控制,他甘之如饴。
按道理来说,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个死法。
也许会让朋友惋惜,让同辈警醒,让亲人伤悲,却一定远远不至于让人震撼c恐惧c愤怒;更不至于在这个世界上引起太多反响。
但是,秦明做到了。
他的死,就像是一颗从天而降的巨大陨石,落在了这片本就暗流涌动的江湖上,掀起的滔天大浪,将无数人吞噬其中,也摧毁了原有的一切。
因为,他死得太巧了。
他死的前一天,廖光惠刚被人打。
中国人是这个世界上对政治最感兴趣的一群人。
但凡文化水平达到了小学毕业程度以上的中国人,无论男女,不管年纪,几乎无一例外都有着成为一个政客的优秀潜质。
不管有没有真正读过李宗吾的厚黑学,几千年以来,在“外圆内方”“审时度势”的酱缸文化熏陶下,我们个个都已经是无师自通,深谙厚黑之道。所以,在中国这个社会里面,无所谓哪个行业,无所谓哪个地方,只要你想脱颖而出,傲视群雄,那就必定要深得厚黑精髓,懂得长袖善舞的权谋之道。
我很喜欢读历史,历史上,将权谋厚黑之术玩到了炉火纯青的不乏其人,比如说孙文孙中山。
但现实生活中,只有廖光惠,才算是我唯一一个亲眼见到的真正的权谋大家。
他已经达到了厚而无形,黑而无色的最高境界。
谁都知道廖光惠是一个靠着走私起家的痞子,却偏偏又没有任何人把他当作痞子去唾弃鄙视;在所有人的眼中,廖老板都是一个人脉深广c背景深厚的成功商人。
他明明手染鲜血无数,一路走来,李杰c宋家跃c康龙虎c谢晓锋踏着这些留下了名字或连名字都不曾留下的人们,他才一步步登上了顶峰;可如今,他却俨然成为了江湖后辈心中一个德高望重的仁义长者。
身为黑社会,手下偏门生意不知凡几,却堂堂正正与场面上的权贵称兄道弟,备受青睐。
廖光惠为人处世的手腕之精纯,堪称是庖丁解牛c羚羊挂角般游刃有余,无懈可击。
义色有老鼠;我有黄皮c和尚,莫之亮;险儿有卫立康;卫立康有大小民。
但是混到如今这个地步,廖光惠却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敌人。就算皮财鱼,那也是谁吃饱谁挨饿的利益之争而已,与廖光惠个人的性格作风没有半点关系。
仁者无敌,厚黑到了巅峰,同样也无敌。
一个这样的人,当然不会再和人打架,就算要打,也绝对不可能是自己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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