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宗主却是甩手不管,你道为何?”
他眯了眯有些松弛的眼,说出辗转得来的秘闻,“因为唐门被卫国师压制,承诺奉守中立。”
王中柘初次听说这事,不由惊得呆住。不说唐门在江湖道上的势力,就是在巴蜀的商道上也是几个商业行会中里数一数二的角色,连他们这西川第一豪家的王氏都不敢小觑,却被那位国师以一人之力压服?!
“那位唐宗主为父也打过几次交道,是个阴冷狠辣人物,按说不会轻易压服,这其中或许另有玄机但无论如何,唐门的态度已很能说明问题!——嘿嘿,这南北之争最终鹿死谁手,眼下可难说得紧。在势态不明前,身家切忌放在一只盘子里。”
王沂忽地转身一挥手,桌边一只价值百贯的翠玉碟子立时“啪”摔地上,碎成了十几块。
王中柘眉头耸了耸,转瞬恢复平静,一招手,亭子外一名小厮快步进来,利落收拾了下去。
王沂又负手望向阴晦难辨的天空,说道:“昔年,名花流和惊雷堂南北对峙双雄,如今雷太师江湖入朝,持事北廷,似乎惊雷堂压过了名花流然这两年观南方频频动作,目下虽难断定是否名花流在背后,但对我辈商贾确有大利”
他语气顿了会,又慢慢道:“北边雷相公许诺了我王家诸般好处,这自然是看中了我们王家在西川的地位和财富,需得倚重我王家,但”他摇了摇头,陡地止住。
王中柘心中思忖父亲话中未尽之意,目光扫动间自是看清父亲背在身后的报纸,“共济会”“监赈权”几字跃入眼帘,他忽然省起大堂兄已赴南廷应了制举,再回想父亲当时反应,前后贯连在一起,他隐约有些明了父亲的顾忌和筹谋,心里不由一震,应喏道:“爹爹,孩儿这就去拟信。”说完大步走开。
王沂负手不动,老而弥坚的深沉目光望向天际,似是想透过这晦暗天空看穿未来的路。一只雪团突然“扑”一声在脚边砸开,雪溅上金线暖靴。惹祸的孩子“啊”一声尖叫,跑近前惶恐嚅嚅:“阿翁”
王沂弯腰笑着摸了摸孙子的头,“去玩吧!”那孩子欢呼一声跑开,几个孩子又尖笑着追跑开来。
凝望着雪地里朝气蓬勃的孙辈,王沂面庞越发慈和,心头的那份念想更加坚定:为了他王家后代子孙百年的富贵,这一局他必得好生筹谋!
临安京城。
进入腊月,过了腊八腊九天气已经很冷,大街上却并不冷清,到处都是采办年货的人家走铺串席,喧声杂嚷不逊闹市。
城南山林却一片幽静,一只浅灰的鸽子越过七宝山,飞过南城阴灰的天空,仅是一道不起13看看书;网飞入南巷某座阔宅里,消失踪影。
灰鸽子落在绿荫院内一只骨节均匀的手掌中,“羽十七,辛苦了!”那男子有把柔和好听的嗓音。
灰鸽“咕咕”两声,冻得冰凉的嘴尖亲昵地蹭着他掌心。男子手指灵巧地取下鸽筒放入怀中,托着鸽子放入鸽屋中暖箱内,一边喂水喂食,一边轻轻搓揉冻凉的翅膀和细脚,让经过特殊耐寒训练的羽十七舒活下筋骨。
安顿好了小不点,鸽卫走出鸽苑,穿过一道长长的曲折游廊,递牌通过一道月洞门,进入枫林。又走过曲径林道,盏茶工夫后,方近得东西南北各五百步距的枫阁。他在枫阁的西门验了牌子,熟门熟路上了西二楼,又过两道关卡,行了约摸二百步,方进入千机阁的千四机。
“西川来的讯报。”他将漆印完整的竹筒递给负责巴蜀信报的千四机讯长,按鸽卫的规定“不多看一眼c不多问一句”行礼后即转身离去——如果要回讯,讯长自会遣人送去封印的竹筒,不需要他多问。
讯长将漆印在烛火上融化了,用巾拭干,抽出塞子倒出麻纸条,只看了一眼便面色凝重,脚步匆匆出了机房,走入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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