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8小说“东海之滨,双宗争锋!南名北雷,孰知胜负?”
马车行过街巷,能听见巷子里有孩童在你追我打地玩闹,口里诵着听来的这句歌谣。
斜卧在马车里的苏澹侧起身掀了车窗的帘子,往马车经过的巷口看了看,放下帘子有些苦笑地喃喃:“师公这一战,连孩童都知道了啊”
他恹恹地躺回去,微蹙的双眉下两只眼圈青黑,显见是思虑过重,几夜都没睡好。
得知师公约战雷动的消息后,苏澹便择日斋戒沐浴,定诚心意,用易学象数给师公推演了一卦,但推演出来的卦象却让他心中一惊。隔了一日,他又用六爻起卦,仍是“劫数”与“吉数”难解。至前几日,师公从天目山出来,他去往凤凰山庄拜见,夜里回来又用奇门起局,推算出来的结果仍是让他难解。
他闭门在书房推演c苦思两日无果,今日一早,便吩咐仆从驾车前往凤凰书院,向他的忘年好友c同为易学大家的邵伯温请教。邵伯温此前已推演过一卦,卦象也是大凶中蕴有难明兆象。两人合着起了一占,推演半日,却解不出最隐晦的那道“数”。邵伯温最后叹息,“天数难测,非吾等可卜。易者,不可强求。”
苏澹不由抬手揉了下眉心,想起在山庄时询问卫希颜,她清明的眼睛看着他,“宗师之战,变数太多,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判定胜负。”就如她当年黄河与萧翊一战,谁能预想到她在最后危急一刻悟出情之极致那一剑呢?即使她是当今天下最有资格评判两位约战宗师实力的人,也不敢铁嘴直断说孰胜孰负。
苏澹在马车里怏怏叹了口气,他如此执著于推占出来的卦象,有大半是为师公担忧,还有小半是对学问的执著,这卦象一日不得解,他就一日悬于心不得放下,就像当年他为卫希颜占的那一卦,折磨了他多久啊!
当年卫希颜与萧翊黄河之战前,他应师妹之请,起了两卦:一占胜负,为凶中蕴吉之象;二占生死,是大凶,还有一道他推不出的“数”,劫数吉数难明。后来之事天下皆知,卫希颜死中得生,苏澹方确定那是“吉数”。再之后他与卫希颜熟稔了,说起这一卦,笑言学艺不精,推不出“劫数”和“吉数”之分。他记得卫希颜当时的表情很奇怪,似乎在笑,又似在叹息,说了句:“吉数,亦是劫数。”
苏澹在山庄时就想问卫希颜,当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宴饮起来却再也寻不到时机。此时他心里又默默念着这句话,白皙修长的手指敲打着腿弯,良久坐了起来,吩咐车夫:“调头去凤凰山庄。”他必须去问个清楚,否则睡不好觉。若是弄清楚了卫希颜当年之事,或许他就能解出师公卦象中的那道“数”了。
但苏澹去凤凰山庄却扑了个空。名清方告诉他,希颜和可秀已陪父亲于清晨离去,他们也将在五日后前往东海会合,正要着人去苏宅通知他做出行准备。
苏澹不由长叹口气。
名清方少时与他同学于母亲跟前,两人的感情并没有因为中间曾有多年不见而生出隔离,仍如幼时般用拳头砸得他龇牙咧嘴,大失苏学士的风度。苏澹瞪他,名清方微笑,“父亲说,该知时自知,强求乱心。”
苏澹不甘心地反诘,“难道你不关心?”
“我固然关心父亲的安危,”名清方道,“但亲人过多的担忧,于父亲决战并无益。——此战是父亲一生所系,胜负生死在父亲心中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战。”他目光中流露出对武道的痴热,“我们不能成为父亲的牵系,让他无法以最纯粹的战意,来迎这一战。”名清方心里生出几分遗憾,终此一生,他都不可能如父亲般放下一切,拥有这种纯粹的战意了,但他并不因此后悔——武道和希汶,他选择了后者。
苏澹目光放空,徐徐吐出口气,随口问道:“赵官家甘心放希颜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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